甸甸的青铜印信。
事已至此,此时做那番三辞三让的戏码,只会让人看轻。
他转过身,面向列祖列宗牌位及满堂族人,深深一揖:“弘不才,蒙诸君厚爱,托以重任!弘必当恪尽职守,秉公持正,光大宗族,不负所托!”
族人皆俯身,深深一拜,“请族长壮我涿县刘氏!”
随后,祠堂内顿时响起一片恭贺之声。
“拜见族长!”
“恭贺子高!”
刘盛对身侧的刘衡笑道:“元起,如何?我就知道子高是会有大作为的。当年我给的那块金饼,真是值的很!”
刘衡没有言语,只是面露苦笑。
如今刘弘每进一步,他心中的悔意就越深一分。
卧虎庄里,刘备安置好行囊与“奔霄”,随后就迫不及待的奔向庄内私塾。
远远就听到里面传出喧闹之声。
推开塾门,只见关羽正坐于案前擦拭佩刀,张飞则一脚踏在凳子上,唾沫横飞地讲着什么,周围还聚着几个相熟的庄中少年。
刘备朗声笑道:“你等倒是自在!”
张飞闻声回头,铜铃大眼一瞪,狂喜道:“兄长!”
紧接着,一个虎扑过来,熊抱住刘备,用力拍打其背,“可想死俺了!洛阳那鸟地方有啥好待的!”
关羽放下佩刀,丹凤眼中也露出几分笑意。
张飞不由分说,扯着嗓子喊庄中仆从,“快!快拿好酒好肉来!给兄长接风!不醉不归!”
很快,酒坛肉食堆满桌案。
三人围坐,开怀畅饮。
刘备讲述起在洛阳时的见闻。
宫阙森严、宦官跋扈、结识曹操袁绍等豪杰、亲历政变的惊险、以及城外赠别。
关羽则言简意赅的说了庄中变化,护卫庄院、操练庄丁之事。都是些小事,与波澜壮阔方洛阳风云,终究是不好相比的。
张飞嗓门最大,嚷嚷着庄里谁家又添了丁,他如何一拳打趴了哪个不开眼的泼皮,引得众人哄笑。
唯一可惜的是,因简雍等人各自返家的缘故,私塾众人未能齐聚。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三人皆已面红耳赤,醉眼朦胧,吵吵嚷嚷,高歌大笑个不停。
刘弘自宗祠中归来,见到的恰好是这番景致。
看着这群血气方刚、醉态可掬的少年,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抚掌大笑:“好!好一个兄弟情深!酒酣耳热,正当其时!何不效仿古人,义结金兰,共盟生死?岂不快哉!”
三人酒意上头,热血沸腾,闻言齐声叫好。
在刘弘的推动下,三人也顾不上什么香案仪式,就在这杯盘狼借的私塾内,刘备居中,关羽、张飞分列左右。
三人对着门外依稀可见的星月,胡乱地跪倒在地,醉醺醺地高喊着,“今日…呃…结为兄弟!日后…同生共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违此誓…呃…天打雷劈!”
誓言喊罢,张飞第一个轰然躺倒,鼾声如雷。关羽强撑片刻,也缓缓坐倒。刘备抱着空酒坛,伏案睡去。
私塾内,只馀浓郁酒气与震天鼾声。
刘弘站在门口,看着这满地“狼借”与沉睡的少年们,尤其是被关羽、张飞下意识护在中间的刘备,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唯一可惜的是,今日结拜,没有祭拜关二爷。
少了那句关二爷在上,终究是有些不完美啊!
他轻轻挥手,示意闻声而来的庄丁:“取些被褥来,莫让他们着了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