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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律师，您的客户取消了下周的签约。”助理抱着文件站在律所门口，看着晚风掀起老板的丝质长裙。

方瑶望着街对面骊金大厦的霓虹，突然轻笑出声。

玻璃倒影里，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戒指留下的戒痕——那是她和关棹在剑桥时买的对戒。

方瑶自然知晓这不是关棹的手笔。

关棹向来对这种背地里的阴招嗤之以鼻，他热衷于正面交锋，他最享受首视对手如丧家之犬般落败的眼神，那会给他带来无尽的成就感。

他是一个强者，就像一个月以前，他当着她的面要求她滚出中国。

然而，这个社会上多数人皆是见风使舵的机会主义者，看到有人遭殃了，自然也巴不得过来踹上两脚，哪怕此前大家无冤无仇，所谓墙倒众人推，说得就是这个道理。

深夜的律所办公室，台灯在她脸上投下半边阴影。

方瑶将唐槿萱的简历钉在白板上，照片里女孩清亮的眼睛刺痛了她的视网膜。

红笔在“入职时间”处重重圈画，墨迹晕开成小小的血渍。

窗外夜雨敲打玻璃，她忽然想起那天在茶水间，唐槿萱捧着滚烫的咖啡，雾气模糊了她的脸：“方总监，这个文件需要您签字。”

“来日方长。”方瑶对着白板轻声说，口红印在杯沿留下一个诡异的弧度。

她扯下唐槿萱的照片，在火焰中看着那张笑脸蜷成灰烬，就像当年她看着关棹的背影消失在希思罗机场的雾霭里。

咖啡机突然发出完成的提示音，浓郁的苦涩漫过整个舌苔，与记忆中剑桥深秋的雨，酿成同样酸涩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