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栖晓瞥了眼剑崎葵所坐的位置。
那儿,几乎就是沙发坐垫唯一稍显柔软的地方。
“还有。”
来栖晓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拖鞋。
存在一些使用痕迹。
“不经常来客人,尤其是成年男性,这双拖鞋应该是小桥父亲备用的拖鞋。”
“这对父女的关系,也就这两天才破冰,像客厅这种公共区域,他们以前应该不会长时间一起待着。”
所以。
来栖晓转过头。
“客厅里才会一张照片都没有。”
照片的存在是给人看的,人很少呆的地方,当然没必要摆照片。
“虽然是这个道理,而且己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来栖晓环顾空荡荡的客厅,嘴角一抽。
东西也太少了点吧?
来栖晓走回沙发旁边,他突然有种很是离奇的猜测。
“小桥静流的母亲在生前,曾经让爱人将她的一些所有物都烧毁——”
“她是个精神科医生。”
“当时我就在想,这真的有必要吗?”
来栖晓双手抱胸,抬头看着暖色的灯,目光有些迷离。
“会不会是,她留下的笔记书本里,有些不能让家人知道的东西呢...”
来栖晓回想着小桥静流对她母亲的描述,觉察话语的主观成分,他突然心中有种不妙的预感。
小桥家中,有关小桥母亲的物品,或许...
会很少。
“哒。”
小桥静流托着茶具盘子,与端着水果的白石琴音一起走出厨房。
“坐这里吧,小桥。”剑崎葵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白石琴音把水果盘放在茶几上,一屁股坐在了来栖晓的对面。
来栖晓举起茶杯,轻轻吹了吹,嘴唇还没碰到杯口。
他抬起头,看着眼神忽闪的小桥静流,缓缓开口问道:“在带我们看看你家之前,小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嗯。”小桥静流的脸上露出一个满分微笑。
“你现在,还能记得你母亲多少事?”
小桥静流嗓音有些干涩地说道:“来栖同学,你还记得今天早上,在电车上,我和你说过的话吗?”
来栖晓点了点头。
“或许,我真的是个冷血的人,分明是珍贵的回忆,可我...却记不住模糊的片段。”
“哪怕是...一点点。”
夜色渐深,室内的灯光洒在小桥静流的身上,暖色也是迷幻的颜色,她抬起头。
“正因为我忘记了。”
“所以,我在梦中想起那一件件事的时候,才会觉得幸福,来栖同学。”
来栖晓的嘴唇触碰到茶杯杯口。
他看见了小桥静流脸上的脆弱。
来栖晓叹了口气。
“在梦里,突然找到自己遗失的记忆。”
“重新想起一切,那种滋味,难怪使人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白石琴音张了张嘴,她看着小桥静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早上提起过一样东西,或许那是你少有的略有记忆的物品。”来栖晓想了想:“只是上面记录的一些事,你暂时忘记了。”
他地盯着小桥静流的脸,有些意味深长:“人的记忆,可不是那么脆弱的东西。”
“在关于你母亲的回忆这件事上的表现,你显得有些太过健忘了。”
“能把那本日记本给我看看吗?”
“或许,我能帮你想起来,在你母亲离去前最后一段日子,你究竟在做些什么——”
来栖晓话音一停,继续说道:“那股所谓的窥视感,又究竟是从何而来。”
...
小桥静流走上楼,带着一封信件与一本日记本回到众人身边。
来栖晓手里攥着那枚信封,他看见信封的封面有娟秀的几枚小字。
而日记本则是到了白石琴音手里。
“据我父亲说,就在我母亲离世后不久,这封信就与那枚吊坠一起放在我家的信箱里。”小桥静流扶着手臂,嘴唇微微抿着。
“理所应当的,监控没有看到任何人的痕迹,它就像凭空出现在那儿。”
来栖晓点了点头。
“字迹没有问题吗?”剑崎葵举起茶杯,小口啜饮,淡淡问道。
“我父亲说没有。”
“以现代的造假技术,模仿笔迹绝不是一件难事。”剑崎葵甩了甩金发。
来栖晓打开信封,掏出其中的信纸,目光盯着上方娟秀的字迹,一字一句地念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