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陈折思本就敏感脆弱的自尊心。

借钱的窘迫，被嘲讽的羞辱，加上眼红生意带来的巨大落差，新仇旧恨加嫉妒，让他钻了牛角尖，起了歹念。

既然自己不好过，那就谁都别想好过，干脆毁了他！

他摸清了“老王记”后院仓库管理松懈，原料堆放随意，就弄来了烈性老鼠药，打算趁夜深人静投进面粉白糖里。

只等明天一早，那些吃了有毒早餐的人，一个个堵在王老板店门口的场景。到那时，王老板不仅要倾家荡产，还得进去把牢底坐穿！

结果运气不好，碰上了刚“干完活”溜达到这儿的陈皮三兄妹。

......

市局，休息室，气氛有点怪。

陈小皮浑身不自在，屁股在沙发上挪来挪去，像屁股底下长了钉子。

平时他们三兄妹，最忌讳的就是这地方。可今天，给他递水的警察小哥笑得跟朵花儿似的，还一个劲儿地劝他抽烟。

“兄弟，来一根？别客气，这事儿办得漂亮！”

“不……不抽。”陈小皮摆摆手，声音都干了。

他瞅了瞅自家大哥陈皮，后者正老神在在地靠着沙发，闭着眼，看不出在想什么。妹妹陈燕则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捧着杯热水，小口小口地喝着，垂着眼帘，一言不发。

这场景，太他妈魔幻了。

陈小皮心里嘀咕，要不是亲身经历，打死他也不信，他们这号人进了局子，能有这待遇。

就在这时，一个端着茶杯的年轻警察从门口路过，无意间瞥了一眼休息室，脚步猛地一顿。

他三两步冲了进来，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声音都有些发颤。

“我靠！我想起来了！是你们！”

这一下，休息室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

陈小皮一愣，心里咯噔一下，还以为是哪件陈年旧事被翻出来了，下意识地就要站起来。

“大哥……”

陈皮缓缓睁开眼，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坐下。”

那年轻警察却压根没理会他们的小动作，兴奋地对身边的同事嚷嚷。

“你们还记得不？几个月前，南通路那起公交车炸弹案！当时不是说，除了两个大学生，还有两个见义勇为市民吗？就是他们。我当时就在出警现场，还给他们做的笔录，错不了！”

“什么？小王，你说他们是上次公交车案的见义勇为好市民？”

“真的假的？就是那个差点把一车人送上天的案子？”

被叫做小王的年轻警察兴奋得脸都红了：“千真万确！当时电视上还报道了，不过他们戴着口罩，没露全脸。我可记得清清楚楚！”

陈小皮彻底懵了。

他张着嘴，看看一脸“他乡遇故知”的年轻警察，又看看自家大哥，脑子成了一团浆糊。

啥玩意儿？

英雄？

我们？

他下意识地想反驳，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因为这事儿……他妈的还真是他们干的。

他以为那只是一个不起眼的过往，没想到，居然在这种节骨眼上，以这种离谱的方式，被人给翻了出来。

“那……那都是碰巧了……”他难得地有些结巴，憋了半天，才挤出这么一句。

“什么碰巧啊！我听说当时那炸弹就剩几十秒了，是你们俩把那个歹徒死死按住的！”年轻警察一脸崇拜，“后来支队还专门开会学习来着，说你们这叫‘于无声处听惊雷’，有大担当！”

“大哥……”

陈小皮被夸得手脚都快没地方放了，求助似的看向自家大哥。

陈皮没有理会周围的热情，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个年轻警察小王，沙哑着嗓子开口：“记性不错。”

“那可不！我这人就擅长记脸！”小王挠挠头，嘿嘿一笑，“主要是两位大哥太有特点了，想忘都忘不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刘华就拿着一份文件，沉着脸从审讯室那边走了过来。

他看到休息室里这“警民一家亲”的热闹场面，也是一愣。

“刘队！”小王立刻迎了上去，献宝似的说，“刘队，你猜这三位是谁？他们就是上次公交车炸弹案的英雄啊！”

听完年轻警察的汇报，刘华的表情变得异常精彩。

他走到陈皮面前，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这个气质沉静的男人。

“南通路公交车案的后续，我也了解过。”刘华的声音郑重了许多，“没想到，今天又让你们碰上了。陈皮，是吧？”

陈皮缓缓点头。

“你们兄弟俩，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