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都一副呼吸微弱的样子，显然被注射了过量的安眠药。

老女人随手扒拉了一下，从中捡出一个己经没了呼吸的“小牛马”，像丢垃圾一样扔到墙角。

“又死了一个，跟你说了药量小点，这下又亏了不少钱。”她抱怨着，语气里没有丝毫对生命的怜悯。

“妈的，这不怪我，官方最近严打，‘小牛马’都涨价了，下手重点保险。”抱袋子的壮汉骂骂咧咧地辩解。

“怕什么，”另一个大妈喝了口酒，满不在乎地说道，“就算被抓了，咱们这个年纪，也判不了死刑。在里面待几年，包吃包住，就当养老了。”

“就是！等干完这票，老子就去少林寺烧香拜佛，求佛祖保佑！”

他们肆无忌惮地谈笑着，将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当做商品计价，言语间毫无悔意。

不远处的房间里，传来女人压抑的哀求和拳打脚踢的声音。

“又是那个不听话的娘们，”老女人冷哼一声，“打几顿就老实了。女人的命，不就是生孩子嘛。”

“说得对！来，为这个道理，大家干一杯！”

他们举起酒杯，沉浸在主宰他人生命的快感中，却丝毫没有察觉，窗户的缝隙间，一只指甲盖大小的仿生“甲虫”，正用它的复眼，将这地狱般的一幕，实时传输到数公里外的几辆伪装成货运卡车的黑色指挥车内。

移动指挥车内，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屏幕上，婴儿窒息时紫绀的脸、受害者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以及人贩子们那麻木而丑恶的嘴脸，清晰地呈现在每一个行动队员眼前。

这种心理上的冲击，远比任何血腥的战场都要来得猛烈。

“操！这帮杂碎！”

“请求第一突击！我要亲手拧断这群畜生的脖子！”

一个年轻的队员再也忍不住，一拳砸在控制台上，双目赤红。

咒骂声此起彼伏。

角落里，沈辉的身体在轻微地颤抖。那不是恐惧，而是被压抑到极致的愤怒。屏幕上那张稚嫩的、己经失去生息的小脸，仿佛与他当年沉尸河底的绝望重合。

张拓拓一言不发，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屏幕，那双融合了善与恶的眼眸，此刻只剩下冰冷的、不含一丝杂质的杀意。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了龙小玉的身上。

小姑娘不知何时己经醒了，她没有看屏幕，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金色的眼瞳首首地望着那座铁皮房的方向。

她的小脸上，第一次没有了天真烂漫的笑容。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古老的、神性的、漠然的威严。

她感受到了。

那股暴躁的、充满了毁灭欲望的火焰之力，就在那座房子里。

以及……比那股力量更让她感到恶心的东西。

那是人性的……恶念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