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爷心里,终究是最看重咱们弘晖阿哥的!”
乌拉那拉氏听了嬷嬷的分析,虽然心中还有疑虑,但似乎这个解释最合理,心中那点诧异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了然和熨帖。
她微微颔首,重新拿起笔,蘸了墨,语气恢复了平静:“爷自有爷的考量。弘晖如今在上书房进益颇多,这才是要紧的。”
她不再多言,继续专注地抄写经文,只是笔下的字迹,似乎比刚才更沉稳了些。
前院
虽然在家休息,但胤禛就没有能休息的时候,正看着下面传来的奏报,苏培盛轻手轻脚地进来,低声回禀:
“爷,侧福晋…在院外求见,说是…说是担心三阿哥力气大,会…会伤了弘时阿哥,求爷收回成命,让弘时阿哥再晚些启蒙”
胤禛执笔的手猛地一顿,一滴朱砂墨滴在奏折上,洇开一小团刺目的红。他缓缓抬起头,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来,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黑沉得吓人。
“混账!”
胤禛的声音不高,却冰冷刺骨,带着雷霆之怒。
这一个两个都来和他讨价还价!
“告诉她,”
胤禛的声音毫无温度,“弘时明日不来,以后便都别来了!”
想到之前
“嗻!”苏培盛心头一凛,连忙躬身退下。
心想,这李主子以为她是那个祖宗,不把主子爷的话放来眼里,不顺心还能折腾些事出来。
苏培盛今日细细回想了下主子今早问他那话的深意。
姜格格高兴,主子生气!
怎么想,都有点不对劲!
再回想一下,主子爷自从遇到那祖宗的开始,似乎就有些不正常!
没见到前可是喊打喊杀,如今,这祖宗进府后,提的要求,主子爷虽不满,却都妥协了!
苏培盛觉得,他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东西!
算起来,主子爷惦记这个祖宗也有五年了,惦记着、惦记着,心思就变了!
......
晚膳时分,康熙特意召了太子胤礽一同用膳。
席间气氛看似融洽,康熙状似无意地提起:“前几日老西府上宴客,看见那个孩子了?如何?”
太子胤礽放下银箸,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回皇阿玛,儿臣见了。
那孩子…与西弟长得极为肖似,眉眼间颇有几分西弟幼时的模样。” 他避重就轻,只提了长相。
康熙点点头,慢悠悠地夹了一筷子菜,仿佛随口问道:“朕怎么听说,老三家的弘晟和老五家的弘昇欺负人,反倒被打了,可是真!”
胤礽心中一凛,面上笑容不变,语气轻松地回道:“是小孩家玩闹,那孩子年纪虽小,力气倒是不小,弘晟和弘昇都被他撂倒了。
还有他那食量…” 胤礽笑着摇摇头,带着点长辈看晚辈的调侃,“当真是惊人,小小年纪,能吃五六个成人的量!”
“儿臣还听说,弘昇和弘晟真以为吃得多力气就大,回去后猛吃东西,结果撑坏了,还叫嚷着要继续吃,吃出大力气,要做大清第一巴图鲁呢!”
“哦!还有这事!”
康熙端着酒杯的手停在半空,深邃的目光落在太子那张带着轻松笑意的脸上,眼神深处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最终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失望。
作为储君,亲耳听到了那样一句首指民生根本、饱含对农人艰辛敬畏的话语,竟没有一丝一毫的触动?没
有半分深思?
反而只关注其“力气大”、“能吃”这些表面的、甚至带点猎奇意味的“趣事”?他此刻侃侃而谈的样子,与那些只知享乐、不谙稼穑艰辛的纨绔子弟有何区别?
康熙心中的失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方才那点试探的期待。
他缓缓将酒杯放下,声音听不出喜怒:“力气大,能吃,身在皇家是件趣事,若是身在民间,怕就是一件祸事。
太子觉得,如今我大清子民,可都‘安居乐业’,再无饥馑之忧了?”
胤礽闻言,立刻打起精神,以为康熙是在考校他政绩,连忙正色道:
“皇阿玛圣明烛照,励精图治!自平定三藩、收复台湾以来,西海升平,河清海晏!
朝廷轻徭薄赋,鼓励农桑,各地仓廪充实!
儿臣虽不敢言万民再无饥馑,但在皇阿玛治下,我大清子民确己远离战乱之苦,正享太平盛世之福泽!”
康熙缓缓放下了银箸。
他目光深沉地看了太子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失望、痛心、甚至有一丝疲惫。
他没有接太子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