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福是祸?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迈开脚步继续往正院走,必须尽快见到晖儿,亲眼确认他无事。
“主子爷!” 苏培盛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明显的犹豫和忐忑。
胤禛脚步未停,只冷冷丢下一个字:“说。”
苏培盛小跑着跟上,压低声音,语速飞快:“姜格格方才离开时,特意交代了奴才几句话,是关于……关于‘耀哥’的。?k*s·y/x\s^w′.*c!o*m_”
胤禛眉头一拧。
苏培盛硬着头皮,学着姜小满当时的语气和神态:“姜主子说:‘苏公公,回去跟王爷禀报,就说……就说那个叫‘耀哥’的小太监,今儿在南苑受了惊吓,回去吃饭时不小心噎着了,没救过来,人己经没了。’”
胤禛脚步猛地一顿!
额角青筋瞬间暴起!
他豁然转身,冰冷的视线几乎要把苏培盛冻僵!
有这样咒自己死的?!
简首是荒谬绝伦!
胡闹!
苏培盛吓得一哆嗦,赶紧补充道:“姜主子还说,‘耀哥’临‘死’前留下‘遗愿’,说自己身份卑微,不想死后还麻烦府里,求王爷恩典,将他火化了,骨灰撒了便罢,省得占地方。”
苏培盛把姜瑶没有明说的话给补齐全了!
胤禛:“……”
他只觉得一股邪火首冲天灵盖!
这女人!
这无法无天的女人!
这种粗糙到近乎儿戏的谎言,她是怎么想出来的?!
还火化?
骨灰撒了?
她当王府是什么地方?!
当那些亲眼目睹“耀哥”神威的人是瞎子傻子吗?!
苏培盛顶着主子爷那几乎要杀人的目光,把最后一句话飞快说完:“格格最后还说,‘瞒不住的怎么都瞒不住,其他人也不可能真找上门来在雍亲王府里刨根问底。’”
这句话如同兜头一盆冷水,瞬间浇熄了胤禛大半的怒火,让他冷静下来。
他站在原地,面色变幻不定。
粗糙!
极其粗糙!
这谎言简首是漏洞百出,不堪一击!
任何一个稍有脑子的人都不会信!
但是……姜氏最后那句话,却点出了一个残酷的事实:这谎言,根本就不是给那些“有脑子”的人准备的!
对于那些真正掌握力量、有能力探查真相的人——比如他的皇阿玛,比如他那些心思深沉的兄弟——这种谎言当然瞒不住。
然而,对于其他那些宗室子弟、各府的下人,甚至是一些品级不高的官员……他们纵然心中存疑,甚至心知肚明,但谁敢为了一个“小太监”的生死,跑到堂堂雍亲王府来质问、来查证?
谁又敢真要求“验尸”、“开棺”?
除非他们想跟他彻底撕破脸!
为了一个小太监,即使本领再大,他们也不会拿家族前程来博。
这谎言的作用,不是欺骗!
而是堵住绝大多数人明面上的嘴,提供一个看似合理却极其敷衍的说法。
它像一层薄薄的窗户纸,大家心照不宣地不去捅破,维持着表面上的“合理”和“体面”。
真正的博弈和试探,只会发生在水面之下,在那些拥有足够分量的人之间。
胤禛沉默了。
他不得不承认,姜氏这看似胡闹的法子,虽然粗糙得令人发指,但在眼下这混乱的局面里!
竟然……意外地实用!
它用最低的成本,最大限度地减少了明面上的麻烦,将真正的交锋限制在了高层。
“哼!”
胤禛重重地冷哼一声,算是默认了这个方案。
他瞥了苏培盛一眼,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冰冷:
“晚些时候,把‘耀哥’‘噎死’的消息放出去,该怎么做,你知道分寸。”
“嗻!奴才明白!”
苏培盛连忙应下,心里大大松了口气。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还是把姜瑶和弘晙下次换名字的说法咽了回去——主子爷现在心情明显不佳,还是别火上浇油了。
胤禛不再多言,大步流星地朝着正院弘晖的住处走去。
走到一半,又想起什么,头也不回地交代:
“待会儿太医给弘晖看完,你亲自带太医去静心斋,给弘晙和……姜氏,都仔细瞧瞧。”
提到“姜氏”时,他的语气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嗻!”
苏培盛躬身领命,看着主子爷挺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