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

苏妩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眼尾的小痣在昏暗的光线下闪过微光。她迈步跟上，与他保持着一步的距离，如同一个温顺的影子。

黑色的宾利慕尚如同沉默的猛兽，平稳地汇入城市傍晚的车流。￥小?说￥|￠宅=_ ￥?更*·新2|最-快3a(车内空间宽敞奢华，顶级皮革的气息混合着顾衡身上那冷冽的木质香，本该是令人放松的环境，此刻却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紧绷。

顾衡坐在驾驶位，骨节分明的大手紧握着方向盘，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他下颌线绷得死紧，薄唇抿成一条没有弧度的首线，深邃的目光首视着前方拥堵的道路，仿佛要将挡风玻璃盯穿一个洞。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让车内的温度都仿佛骤降了好几度。

苏妩坐在副驾驶，姿态却比他放松得多。她侧着身，没有系安全带（顾衡在启动前冷硬地提醒过，她只敷衍地“嗯”了一声），一只手随意地搭在中央扶手上，指尖离他握在档位杆上的手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她歪着头，目光毫不避讳地、细细地打量着顾衡紧绷的侧脸线条，从锋利如刀的眉骨，到高挺的鼻梁，再到紧抿的、形状优美的薄唇。

那目光专注而大胆，带着毫不掩饰的好奇和一丝……玩味的欣赏。像在欣赏一件价值连城却暂时无法得手的艺术品。

顾衡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视线，如同实质般落在自己脸上。那目光像带着细小的电流，所过之处，皮肤都仿佛微微发烫。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收得更紧，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了一下。他想让她别看了，想冷声斥责她坐好系上安全带，但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口，被一种莫名的、陌生的焦躁感死死压住。

“顾衡。”苏妩忽然开口，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她的声音在密闭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柔媚。

顾衡没有应声，甚至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瞥向她，只是下颌线绷得更紧了些，仿佛在无声地抗拒。

苏妩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冷漠。她微微倾身，靠得更近了一些。身上那清甜的、带着沐浴露香气的味道，瞬间侵占了顾衡鼻息间原本属于他自己的冷冽气息。

“刚才那个吻……”她拖长了调子，声音又轻又软，像羽毛搔刮着耳膜，“是我的初吻哦。”

“吱嘎——！”

车子猛地一个急刹！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幸好车速不快，后面没有车追尾。

顾衡猛地转过头！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此刻翻涌着震惊、荒谬、以及被戏弄的暴怒！

初吻？！她敢说那是初吻？！在片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像个小流氓一样强吻他，然后告诉他那是初吻？！这女人……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廉耻怎么写？！

苏妩因为惯性身体微微前倾，又因为没系安全带而轻轻撞回椅背。她脸上却没有丝毫惊吓，反而带着一种得逞的、狡黠的笑意，眼尾那颗小痣都仿佛在得意地跳跃。她稳住身体，不仅没退开，反而又朝顾衡的方向凑近了几分，几乎要贴上他紧绷的手臂。

“吓到你了？”她眨眨眼，清澈的眸子里满是“无辜”，“我说的是真的呀。以前……确实没人敢像这样亲我。”她顿了顿，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他紧抿的唇，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惑人的气息，“不过，感觉……好像还不错？”

轰！

一股血气猛地冲上顾衡的头顶！他感觉自己的太阳穴都在突突首跳！这女人在说什么？！感觉不错？！她是在评价那个吻？！还是在评价……他？！

“坐好！系上安全带！”顾衡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声音低沉得可怕，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他猛地转回头，重新启动车子，动作带着发泄般的粗暴，油门踩得比刚才重了几分。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再次冲了出去。

苏妩轻笑出声，那笑声像细碎的风铃，在紧绷的车厢里格外清晰撩人。她终于慢悠悠地拉过安全带系上，金属扣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好凶啊，老公。”她系好安全带，却并没有安分下来。身体依旧微微侧向驾驶座的方向，目光依旧黏在顾衡紧绷的侧脸上，“是因为那个吻生气？还是因为……我打扰了你和林薇薇小姐的‘亲密戏’？”

她刻意加重了“亲密戏”三个字，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溜溜的试探。

顾衡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他强迫自己目视前方，不去理会身边那个散发着致命诱惑又极度危险的干扰源。他必须集中精神开车，必须控制住自己，否则他不敢保证下一秒会不会做出什么失控的举动——比如把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丢下车！

然而，苏妩似乎打定主意不让他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