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得更低了，像等待审判。“顾总，笔……笔没坏。”

顾衡的目光在她捧着笔的手上停留了一瞬，那双手指很干净，指甲修剪得整齐圆润。他没有伸手去接，只是极其冷淡地开口，声音比平时更沉：“放回去。”

“是、是！” 苏妩如蒙大赦，赶紧将笔小心翼翼地放回桌面原来的位置，摆得端端正正。然后她低着头，像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快速而无声地退出了总裁办公室，甚至还因为“紧张”差点在门口绊了一下。

厚重的门在她身后关上，隔绝了里面冰冷的空气。

苏妩靠在走廊冰冷的墙壁上，仿佛惊魂未定，轻轻拍着胸口。然而，那笨重镜片后的眼眸里，哪里还有半分惶恐？只剩下如同狐狸偷到鸡般的、闪烁着狡黠和兴奋的光芒。

她成功了！

虽然好感度只是像坐了一次惊险的过山车，最终回到了原点。但是！她成功地在顾衡那坚不可摧的冰面上，凿开了一道细微的裂缝！她让他看到了“苏秘书”除了高效工具之外的另一面——慌乱、笨拙、会犯错、会害怕。

“看到了吗，甜甜？” 苏妩在脑海中轻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他并非完全无动于衷。他对‘失误’有反应，对‘慌乱’有反应。哪怕那反应是负面的……那也是反应。”

【可……可那只是0.1%的波动！而且他还凶你！】甜甜还是有点委屈。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苏妩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反射出冰冷的光，“今天，我就是那只蚂蚁。只要让他意识到，我是有温度的，会出错的，甚至……是可以被‘惊吓’到的。这就够了。” 她转身走向自己的格子间，步伐恢复了平时的刻板平稳，嘴角却噙着一抹极淡的、充满算计的笑容。

“下一次‘意外’，该安排在哪里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