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上令人窒息的死寂!
顾衡浑身猛地一震!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所有的动作瞬间僵住!他猛地转向产房大门,布满血丝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瞪大,里面翻涌着剧烈的震动和一丝不敢确认的、微弱的希冀之光!
紧接着,不到一分钟——
“哇——!” 第二声同样响亮、却似乎稍显急促的啼哭接踵而至!
顾衡的身体晃了晃,他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冰冷的墙壁,支撑住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几乎要冲破喉咙!两个了……两个了!
他死死地盯着那扇门,屏住了呼吸,等待着……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在巨大的喜悦还未完全升腾时,再次缠绕上他的心脏——第三个呢?他的女儿呢?!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短短十几秒,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0$??0-小§说¤:网eˉ~ t#已t£`发£]布?~最¤新*?-章3<节?.
终于——
“哇——!” 第三声啼哭响起!这哭声比前两个更细嫩、更绵长,带着一种娇气的、令人心尖发颤的柔软!
是女儿!是他的小公主!
顾衡紧绷到极致的心弦,在这一刻轰然断裂!巨大的、失而复得的狂喜如同火山爆发般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和克制!他高大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扶着墙壁的手指深深抠进了墙纸里。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猛地冲上眼眶,让这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流血不流泪的男人,瞬间红了眼眶!他猛地仰起头,喉结剧烈地滚动着,拼命压抑着那几乎要冲口而出的哽咽。
“恭喜顾先生!母子母女均安!是两位小王子,一位小公主!”护士带着喜悦的声音从门内传出。
门开了。
顾衡根本顾不上看护士怀里抱着的、被柔软襁褓包裹着的婴儿。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探照灯,瞬间穿透了开启的门缝,牢牢锁定了产房内那张病床上,那个疲惫却安然的身影!
他像一道失控的闪电,猛地冲了进去!速度快得带起一阵风,将正要抱着孩子给他看的护士都挤到了一边!
“顾先生!孩子……”护士惊讶地叫了一声。
顾衡置若罔闻。他的世界里,此刻只剩下病床上那个脸色苍白、汗水浸湿鬓发、闭着眼睛微微喘息的女人。
他几步就跨到了床边,膝盖重重地磕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也毫无所觉。他一把抓住苏妩放在床边的手,那只手冰凉,带着虚脱后的无力感。他紧紧地将那只冰冷的手包裹在自己滚烫的、汗湿的掌心,力道大得甚至有些颤抖。
“苏妩……”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带着浓重的哽咽和后怕,一遍遍叫着她的名字,仿佛要通过呼唤来确认她的真实存在,“苏妩……你怎么样?疼不疼?有没有事?”他的目光贪婪地、近乎疯狂地扫视着她苍白的面容,检查着她裸露在外的每一寸肌肤,最后,无比珍重地、带着劫后余生般的颤抖,落在了她左眼角下方那颗被汗水浸润、显得格外脆弱的泪痣上。他的指腹小心翼翼地、无比轻柔地拂过那颗痣,仿佛在确认它是否完好无损。
苏妩疲惫地睁开眼,对上他那双布满血丝、却盛满了浓烈到极致的心疼、担忧和失而复得狂喜的眼眸。她虚弱地牵了牵嘴角,想给他一个安抚的笑容:“……不疼了…………”她的声音很轻,气若游丝。
顾衡的心像是被狠狠揉了一把,又酸又胀。他俯下身,滚烫的、带着剧烈心跳和浓重湿意的吻,如同雨点般,急切地、毫无章法地落在她的额头、鼻尖、脸颊,最后,无比珍重地、带着灵魂都在颤抖的虔诚,烙印在那颗失而复得的泪痣之上。这个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滚烫,更加深沉,饱含着只有他们自己才懂的恐惧、感激和至死不渝的爱恋。
“吓死我了……苏妩……你吓死我了……”他将脸深深埋进她颈窝,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皮肤上,声音闷闷地传来,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和浓重的鼻音。这个在商场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此刻脆弱得像个孩子。
苏妈妈抱着其中一个襁褓,看着女婿这副模样,又是心疼又是欣慰,悄悄地抹了抹眼泪。
首到将苏妩从头到脚、从泪痣到指尖都确认了个遍,感受到她平稳的呼吸和真实的体温,顾衡那颗悬在万丈深渊之上的心才终于落回了实处。那股几乎将他撕裂的恐慌渐渐退去,初为人父的巨大喜悦和难以言喻的感激才如同温暖的潮水般缓缓涌上心头。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终于舍得从苏妩脸上移开,转向旁边护士们怀里的三个襁褓。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了离他最近的那个襁褓上。护士微笑着示意:“顾先生,这是姐姐,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