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温柔的吻。它充满了掠夺性，带着冰冷的薄荷牙膏味（他睡前刷过牙）和一种近乎蛮横的宣告。他的唇舌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攻城略地，强势地撬开她的齿关，汲取她的气息，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进去，融入骨血，以此证明她的存在，她的归属。他的吻是混乱的，是恐惧的具象化，是他内心深处那个“坏掉”的顾衡在尖叫着确认——她还在！她是他的！

苏妩完全懵了。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僵硬。她被这突如其来的、与白天判若两人的强势攻击完全震慑住。唇齿间是陌生的、带着侵略性的气息，是他手臂上传来的、几乎要将她勒断的力量。她被动地承受着这个吻，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微微的颤抖，感受到他狂乱的心跳隔着薄薄的睡衣撞击着她的胸腔。

他将她死死抵在冰凉坚硬的门板上，冰冷的门板与她背后滚烫的男性躯体形成冰与火的夹击。这个吻持续着，带着一种近乎窒息般的绝望感，首到顾衡紊乱的呼吸稍稍平复，首到他感受到怀里的人不再那么僵硬，首到那巨大的恐慌稍稍退潮，他才终于放缓了力道，但依旧没有松开她。

他的额头抵着她的，急促的呼吸灼热地喷洒在她脸上。琥珀色的眼瞳在幽微的蓝光下，清晰地映出她惊魂未定的脸庞。那里面翻涌着太多复杂到极致的情感：深不见底的恐惧、固执的占有、初醒的欲望，还有一丝……被撞破秘密后，等待最终审判的脆弱。

书房里只剩下两人沉重交错的呼吸声，和屏幕上依旧在无声播放的、无人聆听的金融课程。冰冷的蓝光勾勒着两人紧贴的身影，在墙壁上投下巨大而纠缠的阴影。

风暴的中心，苏妩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破碎的喘息和浓重的鼻音，艰难地问出了那个悬在心头、几乎要将她撕裂的问题：

“顾衡……你……你到底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