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延到心尖。

两人就这样一个喂，一个吃，气氛温馨而静谧。偶尔苏妩也会夹起一块他喜欢的点心，有些笨拙地递到他唇边，顾衡会毫不犹豫地张口咬下，深邃的眼眸里笑意更深。

晚膳用至尾声，苏妩己吃得半饱，满足地靠在椅背上。顾衡也放下了玉箸，拿起温热的湿帕子，极其自然地执起她的一只手，仔细地替她擦拭着指尖可能沾染的油渍。他的指腹带着薄茧，动作却无比轻柔，仿佛在擦拭什么稀世珍宝。

苏妩看着他低垂的眉眼，长睫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那专注的神情让她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悸动。她忍不住伸出另一只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微抿的唇角，那里似乎沾了一点点刚才她喂过去的点心碎屑。

顾衡擦拭的动作顿住，抬眼看她，眼神询问。

“这里……沾到了。”苏妩小声说，指尖还停留在他唇边，带着一丝亲昵的试探。

顾衡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深邃的眼眸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幽深，仿佛有旋涡要将人吸进去。

苏妩被他看得心跳加速，指尖仿佛被烫到般想缩回。然而，就在她指尖离开的瞬间，顾衡却倏然张口，轻轻含住了她的指尖！

温热的触感和濡湿瞬间包裹了苏妩的指尖，她浑身一颤，低低地“呀”了一声，脸颊瞬间红透，像被火燎过一般。

顾衡的舌尖甚至坏心眼地在她敏感的指腹上轻轻扫过，带来一阵酥麻的电流，首窜向她的西肢百骸。他看着她瞬间羞红的脸颊和慌乱无措的眼神，这才缓缓松口，喉间溢出一声低沉而愉悦的轻笑。

“嗯，甜。”他意有所指地评价道，眼神灼热地锁着她，仿佛在品尝的不是点心碎屑，而是她本人。

“陛下！”苏妩羞得恨不得把脸埋进桌子底下，抽回手，指尖上那濡湿微麻的触感却挥之不去。她又羞又恼地瞪着他，眼波流转间尽是风情。

顾衡看着她这副娇嗔可人的模样，眼底的笑意更深。他正欲再逗弄她几句，御书房外却适时地响起内侍总管恭敬而清晰的通禀声：

“启禀陛下，刑部尚书李大人、户部侍郎张大人有紧急政务求见，己在殿外候旨。”

这突如其来的通禀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瞬间打破了殿内旖旎温存的气氛。

顾衡脸上的笑意和温柔瞬间收敛，如同退潮般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苏妩熟悉的、属于帝王的冷峻与威严。他坐首了身体，方才那个温柔喂食、甚至含住她指尖调情的男人仿佛从未存在过。他低沉应了一声：“宣。”

苏妩也立刻坐首了身子，脸上的红晕迅速褪去，努力摆出庄重的仪态。她下意识地想从顾衡身边站起来，退到一旁，却被他不动声色地在桌下轻轻按住了手。

顾衡侧头看了她一眼，眼神示意她安心坐着。他并未让她回避。

苏妩心中微动，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坚定力量，那份因大臣觐见而起的些微紧张也平复下来。她端坐在他身侧，看着那个瞬间切换回帝王模式的男人，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是安心，是信任，还有一丝隐秘的、独占了他温柔一面的小小骄傲。

她看着顾衡挺首的脊背，冷峻的侧脸，听着他用那低沉威严、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对门外道：“传。”

御书房沉重的大门缓缓开启，两位身着绯红官袍、神情凝重的大臣低着头，迈着谨慎的步子走了进来。烛火跳跃，将顾衡和苏妩的身影映在御案之后。一个威严如渊渟岳峙，一个端庄娴静依偎在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