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菜推到她面前。

两人安静地吃着宵夜。顾衡吃饭的姿态依旧带着骨子里的优雅和一丝军人般的利落，只是速度比平时慢了些。苏妩小口小口地喝着粥，暖意从胃里蔓延到西肢百骸。她偷偷抬眼看他，灯光落在他低垂的眼睫上，投下一小片温柔的阴影。

“阿衡，”她放下勺子，声音轻轻的，“今天那个爱心……画得有点歪。”

顾衡动作一顿，抬眼看她，眸色深沉：“下次改进。”

“还有，”苏妩狡黠地眨眨眼，指尖点了点他放在桌面的手机，“你的‘专属发圈’，该物归原主了吧？” 她指的是他用来挽她头发的那根黑色皮筋。

顾衡没说话，只是从裤袋里掏出那支银灰色的战术笔。笔尾的细绳孔上，赫然还穿着那根黑色的发圈。他没有取下，反而将战术笔在指间灵活地转了一圈，笔尖指向餐桌对面墙上挂着的一幅苏妩拍的风景照。

“测量过了，”他语气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照片的倾斜角度是3.7度。”

苏妩：“？？？” 战术笔什么时候多了测量功能？

顾衡站起身，走到她身边，一手撑在她椅背上，微微俯身。他拿起战术笔，用那冰凉的、带着破窗锥设计的笔尾，极其精准地、轻轻点在照片左下角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小白点上。

“这里，”他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是你上次擦镜头留下的指纹位置。”

苏妩的呼吸一滞。她看着近在咫尺的他，看着他专注地用一支本该用于“战斗”的笔，细致地“测量”着与她相关的一切琐碎痕迹。这种极致的反差，比任何情话都更让她心动。

他收起笔，指尖却顺着她散落在肩头的长发滑下，最后停留在她纤细的手腕上。那里，还残留着他之前留下的、浅淡的吻痕。

“以及，”他抬起她的手腕，指腹轻轻摩挲着那一小片皮肤，目光沉沉地锁住她，“这里的‘盖章’面积，还需要进一步确认。”

苏妩的心跳瞬间失序。她看着他眼底那片只对她融化的冰川，此刻翻涌着熟悉的、令人心悸的暗流。厨房温暖的灯光，海鲜粥氤氲的香气，和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交织在一起，构成一个只属于他们的、甜蜜又私密的宇宙。

她反手轻轻握住他的手指，狐狸眼里盛满了细碎的星光和甜蜜的挑衅，声音又软又糯：

“顾老师……今晚的‘测量’作业，需要助手吗？”

顾衡眸色骤深，俯身，吻落在了她的手腕内侧，那个需要“进一步确认”的位置上。战术笔“嗒”的一声，轻轻滚落在铺着米白色桌布的餐桌上，笔尾的黑色发圈微微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