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砸进她濒临窒息的意识里:
“安分…等死。”
“懂?”
每一个音节都像是淬了寒冰的刀锋,刮过苏妩的神经。
冰冷的手指猛地松开!
“咳咳咳……嗬……”骤然涌入的空气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针,狠狠刺进苏妩受伤的喉咙和肺叶,引发一阵撕心裂肺、几乎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的剧痛。她蜷缩在床上,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抽搐,泪水生理性地涌出眼眶,顺着苍白的小脸滑落,滴在鲜红的嫁衣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轮椅上的人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微不足道的虫子。他收回手,重新拢进宽大的貂裘中,那张俊美却死气沉沉的脸再次隐入阴影,只剩下一个冷漠到极致的轮廓。
他甚至没有再看苏妩一眼,仿佛刚才那充满死亡威胁的警告只是拂去一粒尘埃。
两个如同石雕般的侍卫立刻上前,无声而迅速地推动沉重的轮椅。木轮碾过光洁的地面,发出沉闷而规律的滚动声,如同丧钟的余音。
玄色的身影连同那令人窒息的腐朽药味和死寂威压,缓缓消失在重新合拢的门扉之后。
新房里,只剩下苏妩痛苦压抑的咳嗽声,和那对燃烧过半、泪痕斑驳的红烛,映照着满室刺目的、讽刺的喜庆。
“小妩!小妩你怎么样?呜呜呜……吓死甜甜了!那个疯子!他怎么能这样!”甜甜带着哭腔的声音在苏妩脑中炸响,带着后怕的颤抖,“好感度……还是0%!一点都没变!他根本就是个没有心的冰块!石头!疯子!”
苏妩咳得眼前发黑,喉咙里全是血腥味。她艰难地平复着翻腾的气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颈间残留的剧痛。那冰冷枯槁的触感仿佛还烙印在皮肤上。
“闭嘴……甜甜。”苏妩在意识深处打断甜甜的哭嚎,意念冰冷而坚硬,带着一种被彻底激怒后的绝对清醒,“0%?呵……很好。”
她缓缓抬起手,指尖因为刚才的挣扎和剧咳还在微微颤抖。她轻轻抚上自己颈间被掐出的、火辣辣的红痕,那里还残留着那个男人指尖的冰冷死气。
疼痛刺激着神经,也点燃了属于千年白狐骨子里的桀骜和征服欲。那双因咳嗽而蒙着水汽的狐狸眼微微眯起,深处燃起一簇幽暗而炽烈的火焰,足以焚烧一切坚冰。
“越是难啃的骨头……”苏妩的意念如同淬火的寒刃,冰冷地划过意识空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啃碎了,才越有滋味。”
她望向那扇隔绝了内外、也隔绝了生死的厚重门扉,唇边缓缓勾起一丝极淡、极冷,却又带着致命吸引力的弧度。
“顾衡……我们,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