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低着头,快步走向阿杰指示的厨房方向。厨房同样巨大、冰冷、一尘不染,所有厨具闪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像手术器械。她拉开指定的抽屉,拿出餐具和餐巾,动作麻利,带着点刻意的小心翼翼,仿佛生怕碰坏了什么价值连城的艺术品。
咖啡机是顶级的全自动款。苏妩找到咖啡豆,研磨,按下启动键。机器的嗡鸣声在空旷的厨房里响起。她拿出全麦吐司片,放进多士炉,设定好时间。然后从巨大的冰箱里拿出鸡蛋和沙拉食材。
她背对着客厅和阿杰监视的方向,动作有条不紊。水流冲洗着生菜叶子的声音清脆。打蛋的动作干净利落,蛋壳完美地落入垃圾桶。当她把冰凉的鸡蛋磕在锅边时,蛋液滑入预热好的平底锅,发出轻微的“滋啦”声,一股蛋白质的焦香瞬间弥漫开。
就在煎蛋边缘开始凝固,中心的蛋黄呈现出完美的半透明琥珀色,即将达到“单面流心”的临界点时——
一股强大的、冰冷的、带着无形压迫感的气息,毫无预兆地从身后笼罩过来。
苏妩握着锅柄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她没有立刻回头,只是专注地盯着锅里那颗颤巍巍的、金黄色的太阳。但全身的感官瞬间绷紧。那股雪后松林的清冽气息,混合着一丝晨起后独有的、冷冽的男性荷尔蒙味道,霸道地侵入她的领域,将她身上那无声弥漫的玫瑰体香瞬间压了下去。,卡|&卡>.小μ,说;{网× ,首±发;e
她能感觉到那两道冰冷的、带着审视和探究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正沉沉地落在她的背上。比阿杰的监视强烈百倍,也危险百倍。
顾衡来了。
他没有出声,只是站在厨房入口,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部分光线。阿杰立刻站首了身体,眼神更加警惕地盯着苏妩的背影,仿佛她随时会转身行刺。
锅里的蛋液边缘泛起诱人的焦黄。苏妩屏住呼吸,手腕极其稳定地轻轻一颠锅!那颗完美的单面流心煎蛋在空中划过一个流畅的弧度,稳稳地落回锅中心,金黄色的流心在蛋清形成的洁白摇篮里微微晃荡,诱人至极。
她这才关火,用硅胶铲小心地将煎蛋盛入预热好的白色骨瓷盘中。动作流畅,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然后,她缓缓转过身。
顾衡就站在几步开外。他穿着质地精良的深灰色家居服,衬得身形越发挺拔孤峭。晨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他冷硬的侧脸上镀了一层淡金,却没能融化半分他眼底的冰寒。他站在那里,像一尊没有温度的雕塑,目光沉沉地落在苏妩脸上,或者说,是落在她手中那盘刚刚出锅、还冒着袅袅热气的煎蛋上。
他的视线,锐利得仿佛能穿透那层白色的骨瓷,看到下面那颗完美的流心蛋黄。那眼神里,没有对食物的期待,只有冰冷的审视,和一种……被强行压抑的、更深沉的探究。像是在验证一件物品的合格标准。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煎蛋散发的焦香和咖啡机完成工作后发出的轻微“嘀嘀”声。
苏妩端着盘子,微微低着头,避开了他那极具压迫感的首视。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那目光像是带着重量,压得她几乎要维持不住“恭敬”的姿态。她身上那股因专注和靠近热源而微微升腾的玫瑰体香,正无声地与空气中属于他的清冽松雪气息激烈地碰撞、交融。
几秒死寂的沉默。
苏妩像是鼓足了勇气,才用细若蚊呐的声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凝固:“顾……顾老师,早、早餐好了……您是在餐厅用,还是……”
她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紧张微颤,尾音消失在喉咙里。端着盘子的手,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顾衡的目光,终于从那盘煎蛋上移开,重新落回苏妩低垂的脸上。他的视线在她左眼下方那颗小小的泪痣上,极其短暂地停顿了一下。快得像风吹过水面。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极其轻微地、几不可察地,点了一下下巴。幅度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然后,他转身,一言不发地走向那张冰冷的、巨大的黑色大理石餐桌。阿杰立刻上前,替他拉开主位的椅子。
苏妩端着那盘凝聚了所有“考验”的煎蛋,跟在他身后。她能感觉到阿杰如芒在背的警告目光,也能感觉到前方那个挺拔孤峭的背影散发出的、沉重的、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她将煎蛋轻轻放在顾衡面前光洁如镜的黑色桌面上。金黄色的流心蛋黄在纯白的骨瓷盘中微微颤动,像一颗脆弱而诱人的心脏。
然后,她退后一步,像之前一样,准备退到安全的服务距离之外。
就在她脚步刚动的刹那——
“咖啡。” 顾衡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