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他紧握的拳头,扫过他剧烈起伏的胸膛,最后落在他因极度隐忍而微微颤抖的喉结上,"比如,用你引以为傲的力量,在这里把我撕碎?"
她轻笑一声,那笑声像冰珠落在玉盘上,清脆又刺骨:"当然可以,如果你做得到的话。只要你有把握,在动手的瞬间,不会先被'蚀骨'啃噬得连渣都不剩。"她刻意加重了"蚀骨"两个字,如同在提醒他脖子上无形的枷锁。
顾衡的身体猛地一颤!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一种更深沉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无力感。
一秒,两秒……小屋里的空气仿佛变成了粘稠的胶质。
苏妩的指尖依旧固执地、带着一种近乎凌迟的耐心,停留在他唇上。她的眼神平静无波,只有深处那丝掌控一切的玩味,如同深海漩涡,要将顾衡最后一点挣扎的希望也彻底吞噬。
最终,在那铺天盖地的、足以压垮山岳的屈辱和蚀骨之契冰冷的死亡威胁下,顾衡那一首紧闭的、如同磐石般的嘴唇,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灵魂被抽离般的僵硬,颤抖着,极其细微地……张开了一条缝隙。
缝隙很小,带着抗拒的弧度,却足以让苏妩的指尖感受到他唇齿间逸出的、滚烫而压抑的气息。
苏妩眼底瞬间掠过一丝极亮的光芒,如同深海中捕食成功的巨兽。她没有丝毫犹豫,指尖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微微用力,探入了那条窄小的缝隙。
温热的、带着血腥气的口腔内部触感传来。
顾衡的身体剧烈地一抖,仿佛被电流击中,猛地睁开了眼睛!那双漆黑的眼眸里,所有的风暴、所有的岩浆、所有的杀意,此刻都被一种更深沉、更绝望的东西所取代﹣﹣那是一种灵魂被彻底玷污、被踩入深渊的灰烬般的死寂。他死死地盯着苏妩近在咫尺的脸,眼神空洞得可怕,仿佛己经感受不到身体的存在,只剩下无的冰冷和黑暗。
苏妩却毫不在意那令人心悸的死寂。她甚至微微勾起唇角,指尖在他温热的口腔里轻轻动了一下,带着一种命令式的、不容置疑的探索意味。
"舔。"她红唇轻启,再次吐出那个冰冷的字眼,如同最终的审判。
顾衡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仿佛咽下的不是唾液,而是滚烫的刀片。他的舌尖,那曾经指挥千军万马、叱咤风云的战神的舌尖,此刻却如同生锈的机械,带着万钧的沉重和无法言喻的耻辱感,极其缓慢地、颤抖着,向上抬起,带着一种自毁般的绝望,轻轻触碰到了苏妩的指尖。
那触感冰冷、滑腻,带着深海的气息和食物的余味。
他的身体绷紧得像一张拉到极限的弓,每一块肌肉都在悲鸣,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衣衫。
苏妩感受着指尖那微弱而颤抖的舔舐,如同在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很好,"她的声音带着餍足的低哑,如同深渊的回响,"记住,这是你欠我的第一笔利息。指挥官大人,伺候债主的日子……还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