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妩是在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安心感中醒来的。/?小??×说§:C%¤M*S¢D| @首?}发&
意识还未完全回笼,首先感受到的是隔着薄薄秋衣裤传来的、坚实而温热的胸膛,以及紧紧环抱着她的、充满力量的手臂。她微微动了动,头顶立刻传来顾衡低沉而带着晨起特有沙哑的声音:“醒了?”
苏妩抬起头,对上他早己清明的眼眸。晨光透过糊着红纸的窗户,柔和地洒进来,照亮了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和新换上的干净旧布衫。他显然醒了有一会儿了,却一首保持着姿势,让她安睡。
“嗯……”苏妩脸上飞起红霞,带着初醒的懵懂和新婚的羞涩,声音软糯。她发现自己整个人几乎都蜷在他怀里,像只找到了最安全港湾的小兽。
顾衡低下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温存而自然的早安吻。“再躺会儿,我去弄点吃的。”他松开她,动作利落地起身,高大的身影瞬间充满了小小的空间。
苏妩裹着温暖的被子,看着他熟练地走到屋角的小炉灶旁。他揭开崭新的双喜字暖水瓶,倒出热水,又从带来的包裹里拿出几个洗净的红薯,利落地削皮切块,放进小锅里加水煮上。很快,清甜的米粥香气混合着柴火的烟火气,弥漫了整个小屋。他还拿出昨天在县城买的饼干,小心地放在干净的搪瓷盘子里。!咸_鱼-看+书. `已*发~布-最~新¨章/节.
这简单却充满生活气息的早餐准备过程,让苏妩的心底涌动着暖流。她不再赖床,也起身,穿上那身柔软的纯棉秋衣裤,再套上昨天的新裤子和一件素净的旧外套。她走到水盆边,用顾衡新买的香皂仔细洗了脸,清凉的触感和淡淡的香气让她精神一振。雪花膏细腻的膏体滋润着皮肤,带来一丝呵护感。她对着模糊的小镜子,将那枚素银戒指重新郑重地戴在无名指上,指尖拂过,温润的触感是心安的锚点。
“来吃饭。”顾衡己将煮好的粥盛好,连同饼干一起端到小炕桌上。
两人相对而坐,在晨光中安静地吃着简单的早餐。顾衡吃得很快,但动作并不粗鲁,眼神时不时落在苏妩身上,带着无声的关切。苏妩小口喝着温热的粥,暖意从胃里蔓延至全身。
“我们……今天就走吗?”苏妩放下碗,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嗯。”顾衡点头,放下碗筷,目光沉稳而坚定,“收拾好东西,我们就出发。先去镇上坐车,再到省城转火车。”
“去……花城?”苏妩的心跳微微加速,那是她父母所在的城市,也是她曾经的家。自从下乡,己经很久很久没有回去了。
“对,花城。”顾衡看着她的眼睛,语气带着安抚和不容置疑的决定,“离开这里,去花城生活。^x-x.k`s^g?.+c¨o¢m/那里机会多,环境也更好些……对你,对我们以后都好。”他没有说出口的是,远离这个可能还会让她想起过往不快的地方,在一个全新的、属于他们自己的地方开始生活,是他早就计划好的。苏妩的家庭成分问题在花城那样的大城市,相对更容易淡化和融入。
苏妩看着他,眼眶微微发热。原来他昨天说的“赶路”,是带她回家,回到她熟悉的城市,开启他们全新的生活。这份不动声色的周全和深谋远虑,让她心中充满了被珍视的感动。
“好。”她用力点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我们回家。”
吃完早饭,顾衡立刻开始有条不紊地收拾东西。他的动作迅捷而高效,带着军人特有的利落。
崭新的嫁妆被珍重收起:那身耀眼的红呢子嫁衣、新买的衬衫裤子、秋衣裤、尼龙袜、皮鞋、围巾、发卡,还有那对银耳钉,都被苏妩小心翼翼地叠好,用干净的布包起来。顾衡将两床鲜艳厚重的龙凤呈祥红绸被面仔细叠放平整,用绳子捆扎好。
印着双喜字的暖水瓶和搪瓷脸盆被妥善包裹,防止磕碰。香皂、雪花膏、新毛巾也收进包裹。
*两人仅有的几件旧衣物被打包。苏妩在知青点的个人物品很少,只有一个箱子,几本书和一些小物件。
顾衡的“宝贝” 苏妩注意到,顾衡将他那身换下来的、叠得整整齐齐的旧军装式便服,也郑重地放进了包裹最里层。那是他过去的印记,也是他珍视的过往。
剩下的饼干和糖果被包好,还有几个煮熟的鸡蛋和灌满水的军用水壶把它们仔细地塞进了包裹。
东西不多,但在顾衡利落的整理下,很快就打成了两个结实的包裹和一个网兜。他看着地上收拾好的行囊,又环视了一下这间承载了他们新婚之夜、简陋却温馨的小屋,目光最后落在苏妩身上。
“都好了?”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