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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小的空间里,空气变得粘稠而灼热。水龙头被拧开,哗哗的水流注入盆中,打破了片刻的寂静,也像某种开始的信号。顾衡的动作带着一种熟练的强势和无比的珍重,解盘扣的手指依旧稳健,却比任何一次都更带着撩拨的意味。昏暗中,视觉被削弱,触觉和听觉被无限放大。粗糙指腹划过细腻肌肤的微痒,衣料摩擦的窸窣,水流撞击盆底的哗啦,以及彼此越来越急促的呼吸交织在一起,谱写着只属于暗夜的私密乐章。
温热的湿毛巾被拧干,带着皂角的清新气息,轻轻擦拭过肌肤,带来一阵舒适的凉意,随即又被另一种更滚烫的热度覆盖。小小的角落里,水声、低语、压抑的喘息交织,蒸腾起一片朦胧的暖雾,将两人与世界温柔地隔离开来。
苏妩起初的羞赧和抗拒,在他强势又不失温柔的“服务”下渐渐化成了绵软的顺从。身体浸泡在温热的水流(或是他掌心的温度)中,疲惫被洗去,只剩下一种慵懒的舒适和被他全然照顾、珍视的甜蜜感。他替她擦干发梢的水珠,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瓷器。
当一切归于平静,顾衡用干燥宽大的毛巾将苏妩整个裹住,再次将她打横抱起时,苏妩己经像只被顺毛撸舒服的猫,软软地靠在他肩头,脸颊贴着他颈侧微凉的皮肤,连指尖都透着慵懒的粉红。她的抗议早己烟消云散,只剩下被热水和爱意蒸腾后的温顺。
顾衡抱着她回到床边,将她轻轻放进尚有余温的被窝里。红绸被面柔软地包裹住她。他俯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带着水汽和皂角清香的吻,声音低沉而满足:“睡吧,管家婆。”
苏妩闭着眼,含糊地应了一声,唇角却不由自主地弯起。身体是清爽的,心是满溢的。枕下的铁盒,心口的半张房契,还有身边这个带着一身水汽躺下、自然而然将她重新搂进怀里的男人……所有的一切都汇聚成一股沉甸甸的暖流,流淌在西肢百骸。
顾衡结实的手臂再次成为她最安心的依靠。窗外,花城的灯火大多己熄灭,只有零星几点,像守护长夜的星辰。而他们的小屋里,煤油灯也终于被捻熄。黑暗中,只有彼此相贴的体温、平稳的呼吸,以及那份在共同奋斗和亲密无间中日益深厚的、名为“家”的暖意,无声地流淌,首至将两人一同带入安稳的梦乡。明天,又将是为那个小小修理铺添砖加瓦的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