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
“不是,媳妇你没察觉吗?” 张国庆往她身边蹭了蹭,“只要跟赚钱沾边,咱儿子就跟,就跟跟闻到肉味的狗似的。”
“有你这么说亲儿子的吗?” 王燕啪地拍开他的手,“那你是啥,狗爹?睡觉,睡觉,我真是够了。”
“哎哎你听我说完……”
“关灯!”
煤烟味的夜风从窗缝钻进来,卷着张国庆没说完的话散在黑暗里。
张国庆关掉灯摸着黑爬上床时,听见妻子在枕头下闷声笑:“真要跟狗似的,也是随你,当年你在国营矿当了劳模奖励了你200块钱,你才笑的跟狗一样呢。呸呸呸,都怪你说自己儿子骂了我们一家子。”
黑暗中,张国庆听王燕这么一说也跟着嘿嘿笑了起来,全然忘了自己还要说些什么。
他能想象出她嘴角的弧度,就像二十年多前那个盘着麻花辫的十八岁姑娘,第一次来矿上应聘女工时,站在煤棚下,仰头看着刚从井下上来满脸煤渣的自己时,那微微一笑,辫梢上缠着一圈红布,却把一双眼睛笑得像浸了井水的黑葡萄。
张伟豪对蒙省之行的成果颇为满意。老妈早己与舅舅通上电话,商量着买车和竞拍地块的细节,张伟豪特意叮嘱母亲:"打听到近期哪块地要拍卖,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我。"
而缠了父亲两日之后,在张国庆那意味深长的目光中,这位小煤老板终于松口,答应先联系地质队的老同学,去黑虎山打几个勘探眼。
临别时的车站里, 张国庆胸前的口袋上,那支金属钢笔正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张伟豪发现,这一次,老爹好像忘了提醒自己要好好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