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的人当保卫,跟着车队送煤时被村民围堵的场景 , 锄头敲在卡车车箱上的声音,跟此刻周有福的笑声一样刺耳。
“杨局叹着气走后,我就感觉我的机会来了,我倒要看看村民这过路费是怎么收的。我揣着把宰羊刀就去了村口。” 周有福抹了把嘴角的酒渍,指腹蹭过桌布上的油渍,你猜怎么着?后来,矿区少了个卖羊杂碎的,多了个‘周老虎’。”
笑声突然卡在喉咙里,周有福的眼眶泛起血丝。
张国庆一时首接不知该说些什么,嘴巴张了半天,最终一人喝了一杯闷酒。
他听过周老虎的名声,但只以为是外人杜撰的,因为在国营矿上,每次见周有福都是笑嘻嘻的,挨个给人散烟,哪里有半分老虎模样。
“跟着杨局长那几年,钱来得跟窗外雪片子似的。” 周有福把烟头摁进羊肉汤,火星子 “滋啦” 一声灭在油花里,“那时候才明白,钱这玩意儿真是个好东西 , 你说为啥自古以来‘当官发财’总连在一块儿?别人说是当官为了捞钱,我倒觉得不是。”
周有福的声音在别墅里回响:“当官是坐轿子的,发财是抬轿子的,两件事得对着劲儿来。
就像我给杨局长炖羊舌汤,他批给我煤条子,这不是谁为了谁,是各取所需。”
窗外的雪突然下大了,扑在落地窗上沙沙响,房间里的吊灯糊成一片光晕。
“有回我送他一块劳力士,他反手给我批了设备采购单子。”
周有福又笑起来,“你猜他怎么说?‘老周啊,这表是咱俩私下的情分,但矿是国家的,咱得按规矩来。’
“后来我才懂,当官和发财就像羊杂汤里的葱和姜,” 周有福把剩下的茅台全倒进自己杯里,仰头干了“少了葱,汤不鲜,缺了姜,汤发腥,可要是葱放多了盖住姜味,这锅汤也就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