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的是那份超越年龄的稳重,不像周海涛的莽撞,也不像学校里那些男老师的迂腐。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己老……” 她忽然想起这句诗,只是颠倒过来才更贴切。
想到张伟豪连身份证都没到法定年龄,这种荒唐的念头让她感到恶心,脸颊发烫,慌忙拿起毛巾往脸上擦,仿佛能擦掉这不合时宜的心思。
礼盒里的面霜在灯光下泛着乳白光泽,像极了周海涛眼里的真诚。
米丽萍把它塞进梳妆台最深处,和那枚戴了多年的银戒指并排躺着。
她知道该跟周海涛说清楚,却又在拿起手机的瞬间犹豫, 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变成了对着镜子的苦笑:原来安稳日子过久了,连拒绝别人的勇气,都变得这么稀薄。
窗外的蝉鸣聒噪起来,她拉开窗帘看着楼下车水马龙,忽然觉得自己像被夹在两个世界里:一边是周海涛代表的、带着江湖气的热忱;一边是张伟豪象征的、遥不可及的安稳。
而她站在中间,既不想退回过去的窘迫,又抓不住眼前的缥缈,只能对着一管昂贵的面霜,叹口气把灯关了。
老爹是被赵飞和司机架进门的,鞋跟在地板上拖出两道歪歪扭扭的印子。王燕跟在身后数落:“多大的人了,为个批文喝成这样!身体还要不要了?”
嘴上虽然埋怨着,等赵飞他们一走,她却立马蹲下身给张国庆脱皮鞋,袜子,扶着丈夫睡好。
张伟豪在厨房翻了三趟橱柜,连蜂蜜罐的影子都没见着,只得接了杯凉白开。他蹲在老爹旁边,看张国庆嘴里还嘟囔着 “冲局说了…… 年底动工……”
晨光刚漫过窗帘缝,张伟豪就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了。
那铃声是诺基亚自带的 “致爱丽丝”,被调得震天响,在安静的清晨里跟体育老师吹哨子似的。
他揉着眼睛走出卧室,正撞见张国庆盘腿坐在沙发上,手里举着那台诺基亚 7650,滑盖被他玩得 “咔嗒、咔嗒” 响。
“儿子,这新手机是你买的?” 张国庆抬头,眼里的光比屏幕还亮,滑盖 “啪” 地合上,又 “咔嗒” 拉开,玩得不亦乐乎,“这手机还挺好玩!”
张伟豪摇了摇头:“专门给您买的,我买的别的。”
张国庆一听 “给您买的”,乐得后槽牙都露出来了,连忙把手机往怀里揣了揣,去拿自己的旧手机,“儿子,你给我把手机换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