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雄白的脑袋跟拨浪鼓似的,在教室里转了一圈又一圈,胖手指还偷偷点了点斜前方的女生,凑到张伟豪耳边:
“哎,你发现没?咱班女生质量可以啊,有没有你看上的?”
张伟豪顺着他的目光扫过去,还真发现个规律 ,但凡眉眼清秀、长得好看的女生周围,总有一两个男生搭话,有的假装翻书,眼睛却也是瞟个不停,还有的故意大声说笑,生怕对方注意不到自己。′1+4?k,a^n?s?h*u/._c!o~m?
心里忍不住嘀咕:这才刚上高一,跟初三就差了个暑假,怎么风气变得这么快?
初中时男生女生说话都脸红,现在倒好,跟憋了一冬天的种子似的,开春全冒头了,处处透着股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 的躁动。
眼看刘雄白还在那儿东张西望,眼神里的兴奋藏都藏不住,张伟豪清了清嗓子,正准备给他来段 “劝学样板戏”。
台词自己都想好了,什么 “高中三年是打基础的关键时期”“早恋影响学习”“等考上大学有的是时间”,就听见刘雄白一拍大腿,压低声音说道:
“我发现好几个都长得挺好看的!你帮我参谋参谋,我应该选哪一个?”
张伟豪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
参谋?参谋你个鬼啊!
刘雄白的胖手又悄悄伸了过来,指尖点了点右手边的方向,压低声音说:“你看那个扎高马尾的,拉歌时嗓门比谁都亮,看着就带劲;
还有那个生活委员田甜,话是少,但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儿,而且,她还有个大宝贝。/二^8,墈?书.惘¢ \追,最.歆¢章?踕?”
“什么大宝贝?” 张伟豪下意识地问出口,刚说完就懊恼地在心里拍了自己一下 ,自己不是刚准备要劝这胖子收心学习的吗?
顺着刘雄白的手指望去,田甜正低头看着课本,侧脸的线条柔和,脖颈在灯光下白得发亮。
她的校服领口不算宽松,却隐约能看出些与年龄不符的丰润,在一众小荷才露尖尖角里,确实显得格外惹眼。
张伟豪赶紧收回目光,清了清嗓子:“看就看了,别瞎念叨,人家听见了多尴尬。”
“嘿嘿,我就跟你说说。” 刘雄白一脸奸笑,飞快地又瞟了一眼,赶紧转回头,假装认真看题,耳朵却竖着听旁边的动静。
两人这几下小动作,其实早被田甜察觉了。
她假装握着笔的手指微微收紧,眼角的余光瞥见张伟豪转头时,目光只是匆匆扫过,连半秒都没停留,心里突然莫名有点不是滋味。
她对自己的长相向来有底气 ,初中时就总被男生偷偷议论,课间休息时,甚至有别班的男生专门跑到教室门口,眼睛首勾勾地往她座位这边看。
可刚才张伟豪那一眼,平静得像在空气。
田甜轻轻咬了咬下唇,把注意力重新放回课本上,只是笔尖在纸上悬了半天,也没落下一个字。^咸/鱼_墈/书/ ¢嶵¢新,蟑/結?耕-新¢哙`
刘雄白还在旁边偷偷乐,用胳膊肘碰了碰张伟豪:“怎么样,没骗你吧?”
张伟豪心里泛起一阵复杂的滋味,自己怎么会不知道田甜的惹眼?
上一世,自己就是被这份亮眼勾走了魂,还在哥们儿面前说过些 “得手就分” 的浑话,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脸发烫。
想想那会自己被甩后,为了重新得到田甜的注意,干出的事比刘雄白现在的样子荒唐百倍。
那时候他天天穿着松垮的低档裤,配件花里胡哨的背心,在校园里晃来晃去,就跟《动物世界》里开屏求偶的天堂鸟一样,以为这样就能吸引她的注意。
结果呢?田甜只是皱着眉瞪了他一眼,丢下句:“也就你敢在学校这么穿,不嫌丢人。”
那句话像盆冷水,把他那点可笑的自尊心浇得透透的。
可他愣是没醒,还傻愣愣地难受了好几年,上课盯着她的背影发呆,放学跟着她的脚步走半条街,最后把自己熬成了别人嘴里的 “舔狗”。
现在想起来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在忆只想社死。
红色的短袖,整齐的刘海,好像还是记忆里田甜的样子。
只是这一次,自己心里没了当年的躁动,只剩下点说不清的怅然。
那些以为天大的事,过了几年再看,不过是青春期一场幼稚的闹剧。
下课铃一响,两人空着手往车棚走去,军训期间不用带课本,书包早就扔在了教室抽屉里。
校园里突然涌出来好多穿校服的身影,高三学长们己经提前开课,学校里一下子人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