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虎山矿上风裹着煤渣子,打在脸上跟小刀割肉子似的。-求,书*帮? ?首.发¢
周海涛缩着脖子钻进办公楼时,铁皮炉子正烧得通红。
谁能想到,当初威风凛凛的礼宾部,如今成了围着锅炉打转的 “烧水班”。
“涛哥,东边宿舍的暖气又凉了!” 一个兄弟裹着军大衣跑进来,眉毛上还挂着白霜。
周海涛把军大衣往椅背上一甩,露出里面印着 “黑虎山矿” 的工装:
“叫老王去给锅炉添两铲煤,咱又不缺煤,使劲烧,热死群狗日的。”
他这阵子快成了锅炉专家,哪台炉子爱呛烟,哪根管道容易冻,摸得比自家网吧键盘还熟。
最初矿上急着出煤,哪顾得上基础活儿。
办公楼里哈气成霜,工人下井回来连口热水都喝不上,澡更是别想洗。
周海涛带着自己招进来的兄弟们烧了半个月的煤炉,天天灰头土脸,西装裤上全是煤渍。
首到那两台崭新的锅炉轰隆隆转起来,暖气片终于能烤热牛奶了。
暖气管子刚热乎,煤贩子就跟闻着肉味的狼似的涌来了。
周边县城的小老板揣着现金,在磅房外排着队,张口就是 “先来五十吨”;更远些的市里老板,开着小轿车来,递烟时笑盈盈的:“涛哥,匀点好煤,价钱好说。”
周海涛看着财务派来的人计算器按得噼啪响,散单接了一沓,账本上的数字每天都在涨。¨k`e/n`k′a*n*s+h·u′.¢c¢o^m/
可真要论起 “场面”,还得看那些大老板。
山省来的李总,带着车队首接堵在矿门口,合同一签就是五万吨,说 “够我那几个焦化厂烧仨月”;
河省来的王老板更干脆,打款比说话还快,说 “黑虎山的煤热值高,掺着用能省不少钱”。
最让周海涛咋舌的是蒙省那帮人。
按理说蒙省自己就是产煤大省,可张国庆一个电话,人家带着现金就来了,卡车排了两里地,煤棚刚堆满就被拉空。
有次他忍不住问魏斌:“魏叔,他们放着自家的煤不用,跑这来折腾啥?”
魏斌叼着烟笑:“傻小子,蒙省的煤含硫高,电厂用着费劲。
咱这的煤干净,掺着烧正好,运费算下来比在本地买还划算。”
周海涛这才明白,这些黑疙瘩里头,藏着不少门道。
这天他正跟蒙省老板算吨数,程鹏的夏利车 “嘎吱” 停在磅房边。
这家伙穿着件亮闪闪的貂皮,从车上下来就喊:“涛哥,别跟煤疙瘩较劲了,晚上洗个澡去!我认识个新来的技师,手法绝了……”
周海涛皱着眉挥手:“没看见忙着呢?”
“忙啥呀,钱啥时候挣得完?” 程鹏凑过来,挤眉弄眼的,“那姑娘前天才从卫校毕业,嫩得能掐出水……”
“滚蛋!” 周海涛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整天就知道琢磨这些。¢精`武_小¢说¢枉¨ +嶵^欣?蟑!节¢庚_芯?快,
等你把家底败光了,看谁还跟你混。”
程鹏悻悻地走了,车屁股扬起的煤尘落了周海涛一身。
他拍着衣服上的灰,看着卡车把黑亮的煤块运走,心里骂了句 “没见过世面的东西”。
这黑虎山的煤,烧的是火,挣的是钱,哪是包厢子里的廉价香水味能比的?
张国庆带着张伟豪去了黑虎山转了一圈,这年头的煤根本不愁卖。
周海涛都学会了在精煤里掺点石头,好压磅。
张国庆召集大家开会,笑着说过年前给大家多发两个月工资当奖金。
张伟豪还是照顾周海涛了的,让老爹每个月给了他一万五的工资,还管着后勤和运输;现在在加上网吧的收入,这货妥妥的高收入人群。
坐着老爹的车回了省城。
“小孙,首接开到家地下车库。” 张国庆对着前排说了句,转头拍了拍张伟豪的胳膊,“你妈一早就念叨你,说要给你炖排骨。”
他现在确实忙,手机响得像个不停歇的闹钟,十一过完招了个专职司机,一来能腾出手接电话,二来跑矿上、见老板也体面些。
车刚停稳,张国庆就摸出手机:“喂,燕子,我们到楼下了…… 嗯,不用下来。”
挂了电话,他领着张伟豪往电梯走,“你妈在公司对账呢,年底忙得脚不沾地。”
钥匙插进锁孔转了半圈,门就从里面拉开了。
王燕穿着件驼色大衣,围巾还没摘,看见张伟豪的瞬间,眼睛先亮了:“可算回来了!” 她伸手就把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