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挠挠头。
“就说你矿上的事,说你怎么给工人发福利,怎么帮村里修路。” 王燕伸手理了理他的衣领,“领导就爱听实在的。”
张国庆咧嘴笑了:“这我会说。”
张伟豪得知老爹老妈确实把市长请家里来了也是一惊,自己也就是那么一提。
果然听老爹说是投资吸引了刘市长,张伟豪点了点头。
“你爸一提投资,刘市长眼睛都亮了。”王燕正指挥着保洁阿姨擦水晶灯,水晶坠子晃得人眼花,“这南方来的领导就是不一样,心里装着事呢。”
张伟豪擦着桌子:“这时候西省财政紧张,他想干事肯定缺资金。
咱主动递橄榄枝,他没理由拒绝。”
他想起上世学到过的土地财政改革,这会应该正是新旧模式交替的节骨眼,地方政府手里能盘活的资源有限,民营企业的资金支持自然成了香饽饽。
“可咱哪懂什么投资啊?” 王燕往客厅走,路过玄关时又回头叮嘱,“晚上你可得帮妈把着关,别让人三句两句就套进去了。”
“放心吧。” 张伟豪冲她眨眨眼,“我就当听故事,不乱说话。”
话虽这么说,家里的准备工作却透着十二分的郑重。
张国庆把地板擦得能照见人影,自己蹲在地上用指甲抠墙角的灰渍;
王燕让人从百货超市搬来一箱茅台三十年,红绸子裹着的酒瓶在酒柜里排得整整齐齐,像列庄严的仪仗队。
张伟豪在客厅摆弄茶具,紫砂壶里泡着刚开封的武夷山大红袍,旁边小罐里的铁观音还带着福省茶农给的防潮纸。
他记得赵巨鹏说过,南方来的领导大多爱喝茶,这手准备总没错。
六点的挂钟刚敲第一下,张国庆就揣着烟盒下楼了。
这辈子见矿老板如见街坊,请市长进门还是头一遭。
王燕随后也赶了下来,高跟鞋在石板路上敲出急促的响。
“车来了!” 她拽了把张国庆的胳膊,远处一辆挂着政府牌照的黑色轿车,正向着两人缓缓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