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第一次在西省见张伟豪时的样子,那时候孩子还没现在高,说话却条理分明,他当时就说了 “这小子将来肯定有出息”。
再一想上次去京城办黑虎山矿的手续,好像也是托了这孩子的一个朋友才顺顺当当办下来……
这才多大啊,就有这人脉和心思。
周有福看着眼前的少年,西装笔挺,眼神清亮,说起话来不卑不亢,心里忍不住赞叹:张国庆真是好福气,生了这么个中人龙凤。
正想着,烤炉那边传来 “滋啦” 一声响,油脂滴落的声音混着肉香飘过来。
周有福站起身:“我去翻翻羊,别烤焦了。” 他往炉边走了两步,又回头叮嘱,“茶不够自己倒,就当是到自己家了。”
张伟豪见周有福围着烤炉忙得满头汗,起身想去搭把手,刚走近就被周有福推着往凉亭走:“坐着坐着,你是客人,哪能让你动手?”
正推搡着,刚好撞见周妙可从屋里出来,他便转头嗔道:“你这孩子,家里来客人了也不知道招待,瞎跑什么?”
周妙可手里端着个白瓷果盘,里面码着切好的草莓和蓝莓,闻言撇了撇嘴:“爸,我去洗水果了,什么叫瞎跑啊。”
她把果盘往石桌上一放,看向张伟豪时眼里带着点无奈,“你这一来,把我爸高兴的,连家里的帮佣都放了假,非说要亲自下厨才显诚意。”
张伟豪拿起一颗草莓,一口咬下去,酸甜的汁水溅在嘴角:“你洗的就是甜。”
周妙可伸手作势要打,手掌在他胳膊前半寸停下:“啥时候学的油嘴滑舌?”
“哎” 张伟豪故意长叹一声,往藤椅上一靠,做出副委屈模样,“原来环境真的会改变人,在米国,说句实话都成了油嘴滑舌。”
周妙可被他逗得笑出声,抬手拂开额前的碎发:“我去帮爸爸盯着烤羊,省得他光顾着高兴,把肉烤糊了。”
说着转身往烤炉走,路过周有福身边时,还不忘伸手替他擦了擦脸上的炭灰。
傍晚时分,烤全羊终于端上了餐桌。
院子里支起了长桌,铺着格子餐布。张伟豪这才见到田秀琴,她穿着米白色的真丝连衣裙,坐在主位上,眉眼间和周妙可有些像,只是更沉静些。
“阿姨好。” 张伟豪起身问好,语气里带着晚辈的恭敬。
田秀琴微微点头,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两秒:“伟豪啊,几年不见,长这么高了。”
晚餐的气氛有些奇妙。周有福戴着一次性手套,利落地撕下一根油光锃亮的羊腿,“啪” 地放进张伟豪盘里:“多吃点,这羊腿嫩!”
自己也抓起一块肋排,吃得满嘴流油,时不时跟张伟豪聊两句国内的趣事。
周妙可也学着父亲的样子戴了手套,指尖捏着一小块羊肉,小口小口地撕着吃,吃到腻了就夹片生菜裹着,嘴角沾了点油星。
只有田秀琴,面前摆着刀叉,规规矩矩地切着肉,全程没怎么说话,偶尔抬头看看他们。
饭后,田秀琴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角,轻声说:“我上楼休息了。” 路过周妙可身边时,又叮嘱了句,“记得下周把专辑的曲目单整理好,跟制作人约时间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