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时，宴行突然换了种方式："想象磁场是看不见的风，导体棒是..."

"帆船！"苏晚棠脱口而出。

宴行眼睛一亮："对，电动势就是帆被风吹动的程度。"他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镜片后的眼睛像盛满了碎金。

学习间隙，苏晚棠注意到宴行在笔记本边缘画满了微型建筑草图。察觉到她的目光，他轻声解释："小时候的梦想，当建筑师。"

"为什么是小时候？"

宴行笔尖顿了顿："父亲希望我学金融。"他转了下笔，笔杆在虎口划出漂亮的弧线，"不过现在觉得，能设计图书馆也不错。"

他说这话时看着苏晚棠，目光沉静而温柔，仿佛她就是他想要设计的那个图书馆里，最珍贵的藏书。

闭馆铃声响起时，他们才发现己经过了两小时。宴行帮苏晚棠收拾书本，突然从包里拿出个牛皮纸包裹的东西："给你。"

那是一本绝版的《二十首情诗与绝望的歌》，扉页上有诗人的亲笔签名。苏晚棠曾在朋友圈转发过求购信息。

"这...很贵吧？"

宴行把书塞进她书包："上周物理竞赛的奖金。"夜色中他的侧脸轮廓分明，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比放在银行卡里有意义。"

他们并肩走在校园小路上，路灯将影子拉长又缩短。经过那棵最大的桂花树时，宴行忽然停下脚步："论坛的事，别担心。"

苏晚棠踢着地上的小石子："我只是怕影响你..."

"苏晚棠。"宴行很少连名带姓地叫她，声音像浸了月色般清冷，"我从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伸手拂去她发间的桂花，"只在乎你怎么想。"

风吹落一阵桂花雨，细碎的花瓣落在他们肩上。苏晚棠鼓起勇气抬头，发现宴行耳尖通红，镜片后的眼睛却亮得惊人。

"我..."

"小心！"宴行突然拉住她手腕。一辆自行车从拐角处冲出来，堪堪擦过苏晚棠的衣角。她被惯性带得向前踉跄，整个人扑进宴行怀里。

薄荷香瞬间包围了她。宴行的胸膛比她想象的更温暖，心跳声透过衣料传来，又快又重。他虚扶着她的腰，声音有些哑："没事吧？"

苏晚棠慌忙后退，后脑勺却撞上桂花树枝干。宴行轻笑出声，伸手替她挡住头顶的树枝："还是这么冒失。"

月光透过枝叶间隙，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苏晚棠突然发现，宴行笑起来时左颊有个若隐若现的酒窝，像藏在冰山下的秘密。

回寝室的路上，苏晚棠收到条陌生号码的短信：「明天降温，记得加外套。——Y」

她抱着那本诗集躺在床上，翻开扉页发现夹着张纸条。上面是宴行工整的字迹：「当华美的叶片落尽，生命的脉络才历历可见。——聂鲁达」

窗外，十月的桂花香乘着夜风飘进来，带着微醺的甜。苏晚棠想起白天宴行讲解物理题时专注的侧脸，想起他说"能设计图书馆也不错"时温柔的目光，想起他耳尖那抹可疑的红晕。

她把纸条贴在胸口，那里跳动着前所未有的雀跃。许知夏说得对，跌倒的地方确实会长出新的力量——比如勇气，比如某个少年藏在镜片后，欲说还休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