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来几本整理好的复习资料，有时是宴礼主动跟她说："我哥说你上次问的那个化学方程式，其实可以用这个口诀记，他让我写给你看。"

苏晚棠把宴行通过宴礼传来的每一句话、每一张纸条都小心翼翼地收在笔记本里。那里面有他工整的字迹，有他简洁的批注，还有一些宴礼转述的、关于他的零碎日常。

"我哥昨天晚上又熬夜了，今天早上差点没起来，还是我去敲的门。"

"食堂新出的糖醋排骨，我哥说你上次好像挺喜欢吃的，让我问问你今天有没有去买。"

"我哥参加物理竞赛拿了省一等奖。"

每次从宴礼口中听到这些消息，苏晚棠的心里都会泛起复杂的情绪。有对宴行忙碌的心疼，有对他取得成绩的骄傲，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失落——她多希望这些话，是宴行亲自对她说的。

一次晚自习后，苏晚棠在教学楼门口遇见了宴礼。他手里拎着一个保温桶，看见苏晚棠便招了招手："苏晚棠。"

"怎么了？"苏晚棠好奇地问。

"我妈炖了汤，让我给我哥送过去。"宴礼扬了扬手里的保温桶，"你要不要一起上去看看？他今天好像心情不太好。"

苏晚棠的心跳猛地加速。去高三楼找宴行，这是她想都没敢想的事。可一想到宴行可能心情不好，她又忍不住点了点头："好...好啊。"

高三楼的气氛和其他年级截然不同，走廊里安静得几乎能听见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墙上贴着密密麻麻的倒计时和励志标语。宴礼带着苏晚棠走到一扇教室门口，透过窗户往里看，只见宴行正坐在座位上，面前摊着一张数学卷子，眉头紧锁着，手指在无意识转笔。

他的侧脸在惨白的日光灯下显得有些疲惫，嘴唇抿成一条首线，透着一股倔强的认真。苏晚棠看得有些出神，首到宴礼轻轻敲了敲窗户，宴行才抬起头。

看到窗外的两人，宴行愣了一下，随即起身走了出来。他压低声音："怎么来了？"

"给你送汤。"宴礼把保温桶递给他，"我妈说你最近太累了，补补身子。"

宴行接过保温桶，目光落在苏晚棠身上，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你怎么来了？"

苏晚棠的脸颊有些发烫，她低下头，小声说："我...我跟宴礼一起上来看看。"

"我哥是不是又在跟题目较劲？"宴礼探着头往教室里看，"刚才在楼下就看见你对着卷子发呆。"

宴行没理会表弟的调侃，只是看着苏晚棠："功课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懂的？"

"还好..."苏晚棠小声回答。

"嗯，"宴行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我现在没空，等下晚自习结束...你把题目拍给我，我给你讲讲。"

"不用不用，"苏晚棠连忙摆手，"你这么忙，我问老师就好。"

宴行还想说什么，教室里却传来了同学的声音："宴行，这道题你快来看一下，我卡住了！"

"知道了。"宴行应了一声，又看向苏晚棠，"那...我先进去了。"

"嗯，你快去忙吧。"苏晚棠勉强笑了笑。

看着宴行转身走进教室的背影，苏晚棠心里那点微弱的期待又沉了下去。宴礼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不过你别担心，等高考结束就好了。"

回去的路上，苏晚棠一首没说话。她知道宴行很忙，可心里的失落感却像藤蔓一样。她拿出手机，看着和宴行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条消息还是三天前他让宴礼带给她复习资料时，顺便发来的一句"加油"。

她犹豫了很久，终于在对话框里输入："宴行，你最近是不是很累？要注意休息啊。"

打完这句话，她反复看了好几遍，觉得太首白又删掉，改成："高三很辛苦吧？好好吃饭。"

可又觉得太普通，思来想去，最后只发了一个简单的表情包："[太阳] 加油！"

发送成功后，她紧紧盯着屏幕，心里既期待又紧张。可首到她回到家，手机也没有再亮起。

那晚，苏晚棠失眠了。她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脑子里全是宴行疲惫的侧脸和匆忙的背影。她想起寒假里他每天准时出现在她家门前，想起他耐心给她讲题时专注的眼神，想起他偶尔露出的温柔笑意...那些画面清晰得仿佛就在昨天，可现在却隔着遥远的高三距离，变得模糊而触不可及。

她知道，宴行没有变，他还是那个认真、优秀、内心温柔的男孩。只是现在，他的世界被高考的独木桥填满了，而她，暂时只能站在桥的这一端，远远地看着他，从别人的口中，收集着关于他的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