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失落不至于让人窒息,但强加在那些本就寻求毁灭的人身上,那便算得上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_兰¨兰.蚊.血. !冕~费?悦!渎!
有人跪地大吼:“这样的日子没个头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连生病都不敢去看医生,生怕交不起下个月的房租!”
有人指着李氏人状若疯癫:“凭什么你们一生下来就高高在上!这个社会不公平,不公平!”
有人掩面叹息:“呜呜,爸爸妈妈,我想回家,我不想待在大城市了。”
有人如古井般平静:“这烂透了的世界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本就压抑的气氛经由这些人一闹,更是变得像是风暴降临前夕。
寻求变革的人情况稍好,但此番失落却让他们不敢向看不见的存在提起诉求。
万一祂不答应怎么办?
万一祂根本就不把人类放在眼里怎么办?
万一祂带来的压迫更加彻底怎么办?
下山吧,下山吧。
起码还活着,活着比什么都强……
崔辰的失落从不会持续太久,他回头看着自暴自弃的那些人,头顶不免生出几个问号。
他问胡大福:“他们这是咋了?”
胡大福为自己顺了顺气,说道:“我猜可能是被你的情绪影响了。\咸~鱼-墈?书/ ¨已_发!布·最.薪/蟑¢洁/”
崔辰眉头皱的更深,情绪失控代表着力量一并失控,但什么时候自己的情绪还能影响其他人的情绪了?
而且自己只是对还没吃过的鱼翅味道失望,至于这样?
“不至于吧,我觉得我刚才情绪没失控啊。”崔辰挠着后脑勺,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
胡大福只是摇头,造成这个局面的本人都不知道原因,他这个旁观者就更不清楚了。
崔辰带来的失落只持续了不到十秒的时间,现在消失了,歇斯底里的人却还是那样。
他们是完全的真情流露,对生活彻底失望。
那一根稻草压下,同时也打开了抒发情绪的阀门。
李氏人护着李聚义和李聚信,有几个觉得受了不公平待遇的人想拿李氏开刀。
寻求毁灭而不得,那杀一个是一个,一条贱命换一位高高在上的人,那也是血赚。
被打断腿的高中生咬着牙爬向李氏人,哪怕被践踏也无所谓,都是找死,谁杀不一样?
指不定被李氏杀了,自己以后还能出现在新闻里面,那也算露过面了!
自杀纯亏,带走一个的话,KDA还能好看一点!
“这就是一群疯子啊。.咸+鱼!墈*书? *嶵*薪!漳_节,更.辛¨筷,”崔辰看着这荒谬的一幕,对李昌业说道:“你就光看着?”
李昌业深吸一口气,走向围住李氏人的人群,脚步越来越快,由走变成了跑,全力地跑。
在场的人分成了三拨,一拨忧心忡忡看着热闹;一拨想致李氏人于死地;一拨拼死抵抗的李氏人。
被围在中间的李聚义脸色黑如焦炭,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些疯子是把自己糟糕生活的原因全都归咎在了李氏身上。
但事实真是如此吗?李氏敛财,李氏出名,但李氏从来不压迫与剥削下面的工人,李氏的工人待遇放眼全球都是最顶尖的一撮。
甚至李氏发家的第一桶金都他妈是李聚义的爷爷从牌桌子上赢下来的。
这些人和李氏没关系,他们只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急于将内心那股毁灭的情绪宣泄出去。
崔辰飘在最上方,他看着李昌业将一个又一个疯狂的失望者打到失去意识,他听着失望者们对社会的抱怨。
他们生活在最底层,就和曾经的崔辰一样。
崔辰突然觉得很没意思,他想:欧阳永明得付出怎样的努力才能改变这些人?或许这些人永远也改变不了。
上层可以清理,底层又该怎么办?得花多少精力与时间去重新为他们树立价值观?
崔辰想不出来,他打了个响指。
李昌业听到响指声,主动停手,一个不注意还被人揍了一拳。
平等的扭曲施加在每一个失望者身上,限制了他们的行动,同时带去究其一生也不会忘却的疼痛。
崔辰说:“下山吧。”
于是李昌业带着他的家人们下山。
崔辰看向胡大福:“下山吧。”
于是胡大福提起行李箱,准备沿着李氏人下山的路下山。
“请等等!”
一个清脆的声音喊住了胡大福,也喊停了崔辰。
那是一个只有一条手臂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