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她花了很长时间去接受这件事,随着赵禾越来越频繁地回国和病症的反复,她知道或许赵禾的时日不多了,她查过资料,像这种确诊后还能存活于世这么久的本就是少数,但她没想到赵禾会自己了结。
她没留下只言片语,只给她留了张卡,很多事情都是她从蓝正卿那知道的。
毕业那年,岑珠从和赵禾在m国住了两年半的公寓里搬出来,在沙发后背的角落里看到了一张积了灰的纸条——
你是最好的女儿,我是最坏的妈妈。
岑珠没想到,第一次从赵禾那得到的最毫无保留的褒奖,会来自于她去世的半年后。
岑珠二十多年都没学会对自己的母亲敞开心扉,现在面对着冰冷的墓碑,她依旧不会,但岑珠总觉得她就在这儿,所以不知不觉间,就这样坐了好几个小时。
天快黑了,雨越下越大,岑珠打算离开,跟赵禾道了声再见,撑着伞往山下走。
忽然一道惊雷响起,岑珠脚下一滑摔了一跤,脚腕刚好硌在石板侧面凸起的石头上,锋利的石刃划开皮肉,脚下一阵刺痛,雨也随着这道雷下得更大,一瞬间,山野间暴雨如注。
岑珠忍痛从地上站起来,一瘸一拐地下山,蒋正的电话就是这时打来的,那头语气焦急,“珠珠,你在b市吗?”
“在,怎么了?”
几秒钟的静默后,蒋正说,“……陈寄礼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