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寄礼飞奔过来后又像突然被什么定住一样停在岑珠面前,非常缓慢地蹲下来看她。!3^8+看?书~网? +首\发\岑珠泛红的眼眶里蓄满泪水,眼白爬上狰狞的红血丝,看着他的眼神里除了生理性的难受之外还有一丝疑惑。
“咳咳咳——”岑珠看着他有些奇怪的反应,下意识去拉他的手,“你怎——”
刚碰到他,陈寄礼就像是被什么烫到一样迅速地抽回了手,岑珠只碰到了他冰冷泛白的指尖,很冷很冷,像是浸泡在冰水里,也像是面临过巨大的恐惧后造成的短暂失温。
“……陈寄礼?”岑珠渐渐缓过来了,她看到陈寄礼凝固在脸上的表情和鬓角的汗水,也看到了他放在膝盖上在剧烈颤抖着的右手,清了下嗓子,“你怎么了……”
陈寄礼还是盯着她,喉结滚了滚,艰涩出口,“……你怎么了?你是不是……”
是不是……病情复发了?
“陈寄礼!”一旁的蒋正也蹲下来,攥着他的右手腕,试图让陈寄礼把注意力放到他的身上,“岑珠刚才不小心踩空掉到泳池里呛水了,她没事儿,你是不是吓着了?她没事,你别紧张。”
蒋正是唯一一个知道陈寄礼这个毛病的人,他也知道陈寄礼每次犯病都是因为在面对岑珠时产生了比较剧烈的情绪起伏,但这一次他的反应似乎比往常都要更严重一些。
听了蒋正的话,陈寄礼先是愣了一下,看了看岑珠,观察了下她有没有伤到哪,确认她没事后,深深地吐了口气。阳光有点刺眼,他闭上眼睛,刚才己经跳到嗓子眼的心脏渐渐复位,手上传来一个带着水汽的触碰。*k^u¨a?i\d,u\b′o?o/k..,c?o¨m+
是岑珠手心的温度。
岑珠一手抓着他在颤抖的右手,一手摸着他的脸,刚剧烈咳过的嗓子有些沙哑,“你到底怎么了啊,陈寄礼。”
***
“是我不在的时候有这个问题的吗?”
微凉的海风吹散灼热,大家在烧烤,岑珠拉着陈寄礼的手坐在露营椅上。他的精神看上去己经好多了,如果不是被岑珠握在手里的手指还时不时会抽动一下,根本看不出来刚才还跟蒋正谈笑风生的他有什么问题。
陈寄礼嗯了声,似乎并不是很想谈论这个话题,他试图把右手从岑珠的手心里抽出来,因为他无法控制自己偶尔的手抖,他一首在忍着,他不想让岑珠发现这个问题。
“你要吃什么?我去给你烤。”陈寄礼说。
“我不吃。”
岑珠并没有放开他的意思,也没有要结束这个话题的意思,她做人做事向来秉承着“别人不想说我就不问”的原则,就算是谈恋爱也是这样,陈寄礼不想提的事情她是从不会过问的,就比如陈行之,她从没问过陈寄礼到底为什么和亲生父亲淡薄至此。
但今晚,她能感觉到陈寄礼对这件事情的抗拒,他想翻过这页,但岑珠不想,她要知道陈寄礼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要如何解决问题。大概是因为自己生过病,赵禾也是因为疾病去世,所以她对身边人的身体健康情况非常在意。
非常非常在意。
“你到底怎么了呢?刚才感觉你是在害怕什么,你是以为我也溺水了吗?”
岑珠没有往她病的方向去想,她生病期间产生排斥反应的时候脑子从来都是不清醒的,唯一感觉就是很难受,恶心想吐还有无力,所以她也不清楚自己产生排斥反应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也压根不会联想到自己刚刚呛水后的样子和她生病时的排斥反应很像。+天.禧·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_
她想到上一次陈寄礼有手抖这个情况是他说他做了个噩梦,所以她猜测他是因为产生害怕的情绪才会控制不住的手抖。
她越想越不放心,忽然从位子上站了起来,拉着他走,陈寄礼被她拉起,茫然地站起身,“……干嘛?”
“我们去医院。”
“去医院干嘛?”陈寄礼拉住她,“我没事啊。”
“你是不是害怕的时候就会有这个情况?我觉得这是一种心理……问题,”她尽量选了一个温和的措辞,“现代人的社会压力大,确实会有各种各样的心理问题,但你不要担心,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好好调整,一定会恢复的。”
她全程没有提病的字眼,也在尽量告诉陈寄礼这并不是什么大事,更不算什么病,作为一个心理病症康复患者,她知道病患最渴望的就是感受到自己和正常人是一样的。所以她想告诉陈寄礼,这并不算什么,她不想让陈寄礼觉得自己得了什么病,是和别人不一样的存在。
“你不要有压力,好吗?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