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茹的反应异常激烈,在筷子砸到桌子上的瞬间,安澜吓得身体颤了一下。`d?u!y?u-e!d~u?.·c\o/m′
她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缓慢地抬眸看向宋茹,清冷的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冷静。
“我说过我要学医,无论以后的结果好与坏我都接受,这是我的自己选择的路,我不会埋怨谁。”
“我自己的未来,我自己打算,不需要你操心。”
她一首觉得自己的脾气很好,可是面对妈妈时心里总有一股无名烦躁的火。
后面这句话也说得重了些。
宋茹冷笑了一声,“不需要我操心……”
她气得胸膛上下起伏,声音不自觉提高了几分,“要不是你是我女儿,你以为我乐意替你操心嘛!”
安澜放下筷子站了起来,脸颊上还残留着泪痕,眼眶红红的,看起来很脆弱,风一吹就能倒下。
但她憋屈的眼神中又带着几分倔强,说话的态度也很决绝,“反正我就是要学医!”
说完这句话,她咬了下唇,倔强地不让眼里的泪水往下掉,转身就走了。
宋茹看到她离开,猛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怒吼道:“安澜!”
安永盛也站了起来,盯着她的背影,担心地提高了几分音量,“澜澜!”
首到少女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宋茹踉跄了下,在身体快要往后倒的时候,手下意识地扶着桌子边缘,才勉强能支撑着身体。/x/i¢a?o~s+h\u~o~g+u,a\i`.`c′o′m!
安永盛听到轻微的动静后,转头看她,看到这一幕,立刻抬脚走到她旁边,抬手紧张地扶住她。
“怎么了?”
宋茹整个人倒在他怀里,脸色难看到极致。
*
医院。
安永盛坐在医生的办公桌对面,神色紧张又担忧地问:“医生,我的妻子怎么样了?”
医生脸色凝重地低头看病单。
安澜站在旁边,每看到医生的脸色又凝重了几分,心就揪一下,疼得难以呼吸。
过了一会,医生抬眼看他们。
“病又复发了,之前就说做完手术让你们留院观察,你们非要强行出院,现在好了吧,病复发了。”
什么意思?
安澜听得云里雾里的,在脑子里迅速消化关键词,紧张地问道:“医生……”
“我妈妈这是得了什么病?”
“你不知道吗?”医生转头看她,迟疑了下说:“胃溃疡啊,前段时间刚做了手术。·3!3^y!u′e.d·u′.~c~o,m/”
安澜神色惊愕,僵在原地,有那么一瞬间的不知所措。
胃溃疡?刚做了手术,为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
医生的话还在耳边响着,“长期不愈,反复发作的话是有癌变的风险。”
安澜眉头紧蹙,眼底悲伤。
医院的走廊里总是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刺鼻得让人难受。
安澜和安永盛并排坐在冰冷的铁质长椅上,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安澜眼里被一层薄薄雾气笼罩,她努力平复了下悲伤的情绪,让自己的声听起来平静些,“什么时候做的手术?”
安永盛轻声回答:“你高考前的那个星期。”
安澜深吸了口气,转头看他,“为什么不和我说?”
安永盛转头看她,看到她眼眶里的泪花,心疼道:“那会你要高考了,你妈妈不想让你在医院和学校来回穿梭,她想让你保持好的心态高考。”
安澜:“那又为什么要提前出院?”
“我那会也想让你妈妈住院,可是……”
安永盛继续无奈地说:“她说,我们澜澜这么聪明,看到妈妈瘦了都起疑心,要是突然长期见不到她,肯定会很担心,她还说想陪着你高考。”
“手术完的第二天就办了出院……”
安澜眼神不解,“可是我高考结束那天,又为什么不和我说!”
安永盛:“你妈妈觉得自己的身体在慢慢好起来了,就觉得没必要和你说,给你堵增烦恼。”
安澜别过头,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笑。
她缓慢地眨了下眼,眼眶里蓄满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有时候她挺不理解妈妈的。
妈妈明明很爱她,却总是做让她感觉窒息的事情。
她反驳了这么一次,心里就有了强烈的负罪感。
她抬手轻轻抹了下脸颊上的泪,微微低下头,眼底一片失落,“所以是因为妈妈生病了才说回来陪我高考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