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站着,深色的卫衣袖子卷到小臂,露出腕骨分明的手。他指间转着个透明的玻璃杯,杯口还凝着圈浅浅的水痕,大概是刚喝完水。丁程鑫的目光没看他,落在床头柜那碗还冒着热气的面上,睫毛在眼下投出片淡淡的阴影。
空气安静了几秒,只有杯子在指尖转动的轻响,像根细针在慢慢挑着什么。马嘉祺先开了口,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带着点没睡醒的沙哑,又裹着层化不开的闷:“这次的演唱会……小橙子来不了了。”
话说出口的瞬间,他自己都觉得喉咙发紧,像是有团温吞的棉花堵在那儿。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身下的床单,布料的纹路硌着掌心,倒让他稍微清醒了点——早上看到孟晚橙发来的消息时,屏幕的光刺得他眼睛发酸,那句“答辩时间刚好撞上,实在走不开”后面,跟着个耷拉着耳朵的小兔子表情,像只被雨淋湿的毛团。
丁程鑫转杯子的手顿了顿,玻璃杯底磕在衣柜门板上,发出“笃”的一声轻响。他终于抬眼看过来,目光平静得像摊深水:“她跟你说了?”
马嘉祺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把脸往枕头里埋了埋,鼻尖蹭到布料上的阳光味。他闭了闭眼,把那句没说出口的“她道歉了好久”咽了回去,喉咙里泛起点涩,像喝了口没加糖的柠檬水。
丁程鑫指尖的玻璃杯停了转,他低头看了眼杯壁上的水痕,忽然笑了笑:“我当多大事。”他把杯子往衣柜上一放,发出轻响,“去年周年庆,亚轩说要带他那只猫来后台,结果前一天猫瘟了,他蹲在练习室哭了半宿,你忘了?”
马嘉祺的肩膀松了点,脸还埋在枕头里,声音闷得像从棉花里透出来:“不一样。”
“哪不一样?”丁程鑫走过来,弯腰捡起他扔在地上的外套,抖了抖上面的褶皱,“不都是计划被打乱了?”他把外套搭在床尾的椅子上,“你画在镜子上的奶茶,又没写日期。”
马嘉祺的指尖在床单上抠出个小窝,布料被捻得发皱。他侧过脸,鼻尖蹭过枕头套上的阳光味,声音里带着点没散开的闷:“那是猫,这是……”话说到一半卡了壳,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
丁程鑫把外套挂稳当,转身时正好撞见他耳尖泛的红。他没戳破,只是走到床头柜旁,用指尖碰了碰碗沿:“是放在心尖上的人,对吗?”
这句话像温水漫过脚背,马嘉祺忽然就没了反驳的力气。+看*书?君` -无?错_内¨容*他看着丁程鑫拿起那碗面,用筷子轻轻搅了搅,番茄块在汤里转着圈,像他心里那些没理顺的念头。
马嘉祺的喉结猛地滚了一下,像是有颗没嚼碎的糖卡在那儿。他抬起头,额前的碎发被蹭得乱七八糟,露出的眼睛里还蒙着层没散去的湿意,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
“你怎么知道的?”他问,声音轻得像怕惊飞了什么,尾音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床单,布料被捻得更皱,那些经纬纹路深深嵌进掌心,倒像是要在上面刻下答案似的。
其实问出口就后悔了。丁程鑫是谁啊?是能在他练舞卡壳时递瓶电解质水、在他对着歌词发呆时默默调暗灯光的人。他们七个挤在练习室地板上睡过无数个凌晨,彼此的呼吸频率都快调成一样的,心里那点藏不住的波澜,怎么可能瞒得过。
丁程鑫正用筷子夹起块番茄,在汤里轻轻晃着,红色的汁水在浅褐色的汤里晕开小朵涟漪。他闻言抬眼,嘴角勾着点似笑非笑的弧度
“你心里的那些事啊,”他把番茄轻轻放回碗里,汤面溅起细小的水花,“早就从眼睛里、嘴角边,一点点漏出来了。”他用筷子指了指马嘉祺的脸
马嘉祺的指尖松了松,床单上的褶皱却没平。他望着丁程鑫“不光是你,”丁程鑫忽然笑了,拿起桌上的玻璃杯抿了口温水,喉结滚动的弧度很轻,“她也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
马嘉祺猛地抬起头,额前的碎发被动作带得晃了晃,眼里的惊讶像被晚风拂过的湖面,一圈圈荡开去,连带着睫毛都颤了颤。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喉咙像被那碗面的热气熏得发紧,只发出了点含混的气音。
丁程鑫把玻璃杯往床头柜上轻轻一放,指腹慢悠悠地擦过杯沿那圈浅浅的水渍,动作带着点漫不经心的从容。“虽然我跟她联系得最少,”他指尖顿了顿,目光落在窗外被月光染亮的叶尖上,语气里带着点回忆的软,“但她身上那股劲儿,确实让人忘不了。”
他侧过身,卫衣的袖口滑下来点,露出半截手腕,上面还沾着点下午浇绿萝时蹭到的泥土痕迹。
“不过啊,”丁程鑫转过身,眼里漾着点促狭的笑,伸手往门外指了指,“那几个家伙也没好到哪去。”他屈起手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