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
裴璟之没急着去薛府,而是先找了个客栈住下整顿一番。
养了一晚,脸上苍白的病气仍未散去,外祖父派来的三表哥就已经带着坚硬的人到了客栈门口。
“昨晚接到璟之表弟送来的传信,我就想着来接你了。但祖父说时辰晚了,怕你舟车劳顿,受不了这颠簸,这才让我一大早来接你。”
三表哥薛明朗和他父亲一样习武,又在边关历练多年,说话嗓门极大,中气十足。
一进客栈门就开始嚷嚷,住在2楼的裴璟之刚从床上爬起来,脸还未洗就听到了楼下的声响,匆匆收拾一番,下了楼。
这些年裴夫人送来的书信里总夹这几张画像。
为了不闹出笑话,薛大人昨夜强按着孙儿看了半宿。
因此薛明朗一眼就认出了谁是自己的表弟。
“瞧你这样子还未吃早饭吧。刚巧可以回去和祖父一到吃,他那么惦记你,没见着你之前肯定吃不下。”
裴璟之从楼上下来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就被薛明朗勾着脖子带上了马车。
直到马车启动,裴璟之才找到了开口的机会。
“三表哥。”
他微微拱手见礼。
“璟之表弟。”薛明朗混迹在军营里已经好久不曾和文人打交道,瞧他这幅文质彬彬的模样,只觉得姑母教人教的挺好,就是身体看着实在弱了些,大清早起来脸就这么白,等回去得跟祖父说说,库房里的补品搜罗一些。
裴璟之不知道三表哥的想法,只是压着眉眼仔细打量眼前的人。
收到江南回信时已经要出发了,他只来得及向母亲粗略打听三表哥的生平,听到的也只有当年外祖父致仕,大舅舅外调去了两广做知州,二舅舅偏要弃文从武,堵着一口气去了边关。
前几年和匈奴的大战,二舅舅英勇杀敌,拼着一身血肉成了镇守西北的镇远将军。
三表哥是在二舅舅成为大都尉时,跟随二舅母一同去的边关,后来便一直跟在二舅舅身旁鞍前马后。
年前在围击匈奴的小战里立了功,封了百夫长,又被二舅舅允许回来陪着外祖一同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