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巨大的消耗和庆幸中缓过神来,一阵熟悉而刺耳的、如同砂纸摩擦般的叫骂声,伴随着剧烈的砸门声,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
“死丫头!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睡死过去了吗?!滚起来做早饭!想饿死一家子啊!大丫!大丫!听见没有!再不开门老娘拿棍子抽死你!”
是王婆子!那恶毒刻薄、让她恨之入骨的声音!就在……柴房门外?!
罗宛清猛地睁开眼!
视线所及,不再是村口刺目的阳光和巨大的岩石,而是……低矮、破败、散发着霉味和干草气息的柴房!身下是冰冷刺骨、铺着半湿稻草的“床铺”!身上穿着的是那套破烂、散发着馊味的粗布衣服!
她……她又回到了七天前那个绝望的清晨!
王婆子那令人作呕的咒骂和砸门声,如同魔音灌耳,无比真实地冲击着她的耳膜!
“砰砰砰!”柴房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被砸得剧烈晃动,灰尘簌簌落下。
“作死啊!开门!大丫!你个赔钱货!懒骨头!看我不……”
罗宛清低头看着自己沾满泥污、却隐隐有幽蓝光芒在皮肤下一闪而逝的双手,又听着门外王婆子那与七天前毫无二致的恶毒咒骂。
一股冰冷到极致、却又燃烧着滔天怒火的荒谬感,瞬间席卷了她的全身!
她回来了。带着这七天浴血厮杀换来的记忆和力量,回到了这个噩梦开始的地方!
柴房的门,被粗暴地拉开了一条缝,露出王婆子那张枯瘦、刻薄、写满不耐烦的老脸。
“磨蹭什么!还不快滚去做饭!”王婆子浑浊的眼睛里只有一如既往的厌恶和理所当然的驱使,对罗宛清眼中那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来自“未来”的冰冷杀意,浑然不觉。
罗宛清缓缓抬起头,那双曾饱含怯懦和绝望的眼睛,此刻却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冰冷、幽暗,深处翻涌着足以冻结灵魂的寒霜和……一丝刚刚从地狱归来、看透一切轮回的、令人心悸的疯狂。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极其僵硬、没有丝毫温度的、如同提线木偶般的“顺从”表情。
“知道了,奶。”
声音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大丫”惯有的怯懦尾音。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具看似瘦弱的身体里,此刻翻涌着多么恐怖的力量和……多么冰冷的杀机。
时间重置了?命运轮回?
不。
这一次,她不再是棋子。她要执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