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钱小心地收进工装服内袋,感受着身后修理铺里老杰克收拾工具发出的叮当声,以及那锐利目光消失后的感觉。?m·a!l,i′x\s~w!.?c?o~m?然后,她低着头,汇入下班的人流,朝着“蜂巢”公寓的方向走去。步伐依旧带着“林晚”的拖沓和疲惫,但核心意识如同深海,在污浊的现实泥沼下,冷静地盘算着下一步。
回到那个冰冷狭窄的B-124单元,关上隔绝噪音的厚重金属门。罗宛清没有开灯,径首走到狭小的观察口前。外面,“蜂巢”无数窗口亮起了昏黄或惨白的光,如同囚笼里无数只麻木的眼睛。
她背靠着冰冷的金属墙壁,缓缓滑坐在地上。一天的体力劳动(虽然是伪装的)和持续的精神伪装,确实带来了一丝真实的疲惫感,这更完美地融入了角色。
意念微动,【次元耳钉·微光】的空间在意识中展开。那颗深紫色的【源质晶核】安静地悬浮在角落,散发着幽邃而诱人的光芒。虫巢副本的庞大收获——那重创主脑节点带来的、精纯而狂暴的秽气死意与血肉精粹,在【万化归墟引】的持续运转下,如同被无形磨盘碾磨,正一点点转化为滋养道基墟海的纯粹能量。
现实世界的伪装初步铺开,力量的积累也在无声进行。
她摊开手掌,看着掌心被油污覆盖的细小划痕,温婉的唇角,在窗外浑浊光线照不到的阴影里,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x.i!a/o~s′h¢u\o\h?u·.~c!o,m+
15个信用点……只是开始。老杰克的修理铺,会是一个很好的观察点和掩护。
冰冷的金属床板硌着后背,罗宛清在黑暗中睁着眼睛。
属于张陵的记忆碎片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同样是下层区,但靠近上城区边缘的住所,至少有一张带着薄垫的床,一个能加热食物的小灶台,甚至还有一扇能看到远处上城区模糊霓虹的小窗。
虽然依旧是底层,但那份麻木的“富足”,与此刻身下这硬邦邦的铁板、空气中弥漫的霉味和渗水墙壁的冰冷,形成了刺骨的对比。
她压下心底那丝无关紧要的喟叹,将意识沉入【万化归墟引】的运转中,道基墟海如同无底深渊,缓慢而坚定地吞噬炼化着来自虫巢的秽气与精粹,将疲惫转化为更深沉的力量。几个呼吸间,纷杂的思绪便归于深海般的平静。
接下来的几天,如同设定好的程序。
罗宛清准时出现在老杰克的修理铺,带着新的、同样廉价的劳保手套。她依旧做着最基础、最脏累的活:清理零件上的陈年油垢、分拣堆积如山的螺丝螺母、搬运沉重的废旧设备。+x-k,a¢n+s¢h-u+j_u?n+.~c\o¢m^
动作依旧带着刻意控制的笨拙和生疏,但那份专注、耐心和“不怕脏不怕累”的劲头,让老杰克紧皱的眉头一天天有所舒展。
老杰克的话依旧不多,但偶尔会指点一两句:
“扳手别这么使,吃不上力!”
“那个型号的螺母用这个规格的套筒,别瞎试!”
“清理电路板?先断电!再用刷子蘸清洗剂,轻点!碰掉个电容老子抽你!”
语气依旧硬邦邦的,像砂纸摩擦金属。但罗宛清能感觉到,那审视的目光中,最初的警惕和复杂渐渐被一丝微不可查的认可取代。
中午那管寡淡的营养膏,老杰克扔给她时似乎也没那么“砸”了。他甚至默许罗宛清用铺子里相对干净一点的水,过滤过,但仍有铁锈味,洗了手再吃。
一种属于下层区底层劳动者之间、建立在油污和汗水之上的、粗糙而实用的信任感,在狭窄的修理铺里缓慢滋生。
罗宛清扮演的“林晚”也愈发自然,偶尔会在老杰克骂骂咧咧修好一个特别难搞的零件时,露出一点属于少女的、带着怯意的敬佩眼神。
第八天,下午。
修理铺里弥漫着焊锡的焦糊味和金属摩擦的噪音。
罗宛清正蹲在地上,用钢丝刷费力地清理一个老式液压阀块上的油泥。老杰克则在对着一台嗡嗡作响、散热不良的空气压缩机皱眉,手里拿着万用表。
突然,卷帘门外传来一阵急促、沉重又带着踉跄的脚步声,还夹杂着压抑的痛哼。
老杰克猛地抬起头,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隼,刚才对着压缩机的烦躁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罗宛清从未见过的、混合着警惕和无奈的凝重。
没等罗宛清反应过来,“哐当”一声巨响!修理铺那扇不算结实的卷帘门被人从外面狠狠撞开!三个身影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浓烈的血腥味瞬间盖过了机油和焊锡的气息!
为首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