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用力而发白。
仿佛,他手里攥着的是狗罕见丁宏的脖子。
咚咚咚——
风雪更烈了,拍打着窗棂,发出声响。
“老头子,外头动静不对,像是窗户没闩紧?你去瞅瞅。”
老马头叹了口气,披着袄子起身,挪步过去。
窗户外,赵大山听到屋内的动静和脚步声,心脏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他强压下急促的呼吸,像壁虎一样紧贴在冰冷的土墙上,对着窗户缝隙,用尽力气压出最低哑、却又能让对方听见的声音:
“马叔!”
“谁?”
老马头固定窗户的手猛地顿住,警惕的扫视着外面。
“马叔,是我。”
赵大山没敢立刻报名字,小心试探着。
木门吱吖一声打开,老马头佝偻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马叔!”
赵大山像一道贴着雪地的影子,无声的滑了过去,又唤了一声。
借着窑洞里透出的微弱光线,老马头终于看清了来人的脸。
来人脸冻得发青发紫,颧骨高耸,嘴唇裂着血口,却依旧透着熟悉坚毅的面孔!
老马头眼中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彩。
他枯瘦的手一把抓住赵大山的胳膊,力道大的惊人:
“大山?老天爷!快…快进来!”
老马头伸出头向两侧张望,确认没有人注意到这里立刻扣紧了门。
他握紧赵大山的手,呼唤着里屋:
“孩儿他娘,快倒些热水,存的干粮也都拿出来。”
老马头急促地吩咐着,枯瘦的手却一首紧紧握着赵大山的手,
仿佛怕一松手,这希望就飞了。
他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赵大山,里面翻涌着太多复杂的情绪。
“赵队长,靠近清风山的几个村子听说都空了,俺还以为你们民兵队抛下俺们这些老骨头撤走了……”
“我们怎么会抛下乡亲们呢,不过我们现在不是民兵了。”
赵大山接过热水灌了一口,缓解了些许寒意,
他挺了挺冻僵的脊背,颇有些自豪的说道,
“我们现在有番号了,叫山岳军。”
“是咱老百姓自己的队伍,里头都是咱穷苦人的娃!”
“山岳军……”
老马头咂摸着,眼神不由得向清风山的方向飘忽。
那被风雪阻隔的方向,仿佛那里蕴藏着力量。
赵大山放下碗,神情陡然变得肃穆:
“马叔,这次我是带着团长的命令来的。”
“事关重大,关乎几百条人命,关乎能不能打断鬼子一条腿。”
“马叔,我赵大山这条贱命可以豁出去,但……”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如炬,首刺马老头的眼睛,
“您,我能信吗?”
老马头当年不愿意给鬼子养马的事十里八乡都晓得。
这也是赵大山选择来这里的原因。
“大山,你是知道叔的,叔……”
咚——
马大娘把热水泡软的窝窝头放在桌子上,
听到这话,手一抖,碗底磕在桌面上发出闷响。
她眼圈瞬间红了,泪水无声的滑落,
“大山!你也是你马叔从小看着长大的。”
“你……你这话,可把你马叔的心都戳烂了啊!”
“你们撤走的这些日子,他哪天不是叼着烟管唉声叹气?哪天不是咒那帮天杀的不得好死?”
“他……他连梦里都在……”
她的声音充满了悲愤和委屈。
“孩儿他娘……”
马老栓抬手想阻止老伴,手却抖得厉害。
他攥紧拳,一拳砸在自己干瘦的大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大山!叔……窝囊,给鬼子养马,助纣为虐。”
“可叔这心里,日日夜夜比刀剜还疼。”
“你要信不过叔,叔…叔现在就撞死在这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