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地上叹气,拔出腰间的柴刀,像一头受伤的疯虎,扑向那具尸体。
他不管不顾,眼中只剩下刻骨的仇恨。
他高高扬起柴刀,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劈下!
“噗嗤!”“噗嗤!”“噗嗤!”
柴刀剁肉的闷响,一声接一声,沉闷而惊心!
刀刃卷了口,溅起的污血染红了他花白的头发。
他仿佛要把女儿受过的苦,自己日夜煎熬的痛,全都劈砍出来!
旁边几个年轻的战士看到这血腥的一幕,下意识地想去阻拦。
岳平安却猛地抬起手,动作斩钉截铁。
“别拦!让老人家……发出来!”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他太懂了。
那种眼睁睁看着至亲被凌辱、被残害,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将恨意和屈辱深深埋在心底,日夜啃噬灵魂的感觉!
他初中时候第一次了解到这段历史,失眠了整整一个星期。
这恨,憋久了,真能把人活活逼疯!
岳平安的话,像一道无声的赦令。
压抑在人群中的火山,彻底喷发了!
“我的房子!就是这帮畜生带鬼子烧的!我娘活活烧死在里面啊!”
“我爹不过说了句公道话,就被他们吊死在镇口槐树上!”
“我弟弟才十五,被他们抓去修炮楼,累得吐血死了就扔山沟喂狼了!”
“打!打死这帮没良心的畜生!”
“比鬼子还毒啊!专害自己人!”
乡亲们哭喊着,咒骂着,积攒了太久太久的血泪和仇恨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他们不再是麻木的羔羊,而是被彻底激怒的群狮,红着眼睛扑向那些曾经骑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的狗罕见!
拳打,脚踢,撕咬,用能找到的一切东西发泄着滔天的恨意!
“团长!”石当紧抿着嘴唇,快步走到岳平安身边,脸上写满了焦急,
“咱们还在敌后!枪声一响,清源县城的鬼子……”
岳平安的目光依旧沉稳。
诸夏天基卫星系统传来的画面显示,清源县城的小鬼子并没有集结的迹象。
“不急这一时半刻。”
岳平安的声音平静。
他抬眼看着眼前这惨烈又悲壮的复仇场景,神色快慰。
“老乡们心里……憋着一团火。这团火不烧出来,会把他们自己烧成灰。”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种铁血军人特有的悲悯:
“任何有血性的大夏人,被这样欺压久了,都会疯的。让他们……发出来。”
“这口气,憋得太苦了。”
他静静伫立旁边。
岳平安在用他的方式,给予这些饱受摧残的乡亲们最后的尊严——
亲手讨回血债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