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卷着雪粒,抽打着光秃秃的坟包和枯树。-叁.叶-屋_ `追.罪_芯¢章^結¢
夜色浓得化不开,空气里弥漫着腐烂的气味。
岳平安伏在一座半塌的坟茔后,盯着手表。
他身后,战士们像融入夜色的鬼魅,紧贴着地面。
马家镇二道沟据点一战,近卫文真的被打疼,打怕了。
现如今缩在清源县城内整顿兵马,没有多余的动作。
岳平安这出空城计唱的很漂亮。
让近卫文认为清风山上真的盘踞大量的武装精锐。
不过岳平安很清楚,空城计用的再好,等到风雪停止,都会被戳破。
风雪停下后,鬼子的侦查飞机就可以重新起飞,将清风山仔仔细细查探清楚。
而且那时候也化冻了,小鬼子的坦克也可以开动。
可以预见的是,发觉被耍了的近卫文定然会疯狂的攻击清风寨。*幻!想?姬/ +免^肺!跃^渎·
所以,岳平安想趁着冬季结束前尽可能多做些事情。
系统给他点亮了五个县的地界,他一首在高强度的观测。
察觉到遥平县城这边有变动,他第一时间就带人过来了。
山路难走,对体力是极大的考验。
这一次行动,除了突击连,剩下的全都是三个营中的精锐。
徐虎紧挨着岳平安,卧在一处塌陷的坟头后面。
冻土的冰冷隔着棉袄渗进来,让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他从小就对这种地方犯怵,总觉得阴影里藏着什么。
一阵寒风打着旋儿掠过枯草,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极了低泣。
徐虎握着步枪的手心有些发潮。
旁边传来陈大勇压低到几乎听不见的嗤笑声:
“虎子,咋了?尿裤子了?还是怕坟头里钻出个啥来?”
陈大勇块头大,胆子也粗,对这种环境毫不在意,道:
“手里攥着家伙什呢,怕啥?”
“真有那玩意儿爬出来,正好,一梭子过去,管它什么魑魅魍魉,骨灰都给它扬了。¨三*8·墈?书_枉~ +埂+辛·嶵!哙?”
稍远一点的刘羽飞声音也隔着风雪传来,声音带着调侃:
“子曰:子不语怪力乱神!”
徐虎脸上有点挂不住,梗着脖子低声道:
“放屁!老子是怕动静大了惊动鬼子!”
“虎子,这里距离鬼子外围哨点三里地呢,你怕吵到谁?”
一首凝神观察的岳平安叹息了口气,安慰徐虎道:
“这里是乱葬岗,埋的不是鬼,是穷苦的乡亲父老。”
岳平安从小看电视剧经常看到穷苦人家卖身葬父葬母。
都被逼到那种境地了,也没想着去做什么。
第一个想法只是把自己卖掉。
他顿了顿,声音里压抑着一种沉痛和愤怒,
“他们活着的时候,被地主老财盘剖,被酷吏压榨。”
“死了,连块像样的安身地都没有,只能在这乱葬岗子风吹雨淋。”
“真正害的他们家破人亡,曝尸荒野的,是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霸,是那些骑在老百姓头上作威作福的禽兽。”
岳平安的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如铁,敲在战士们心上:
“这世上,哪有多少害人的鬼?”
“多的是披着人皮的禽兽!”
“祸害乡里,鱼肉百姓,比鬼还毒!”
他微微侧过头,扬了扬手中的kar98k步枪,
“我们手里的枪,我们山岳军存在的意义。”
“不仅仅是要打跑小鬼子,还要把这些披着人皮的禽兽,一个个找出来,干掉!”
“让那些被它们祸害的乡亲,能在地下安息。”
“让活着的百姓,能安安生生过日子!”
岳平安的声音陡然带上一种杀气,如同即将出鞘的利刃:
“凡迫害寻常百姓的,无论他是东洋鬼子,还是什么牛鬼蛇神,统统消灭掉!一个不留!”
这番话,像一股滚烫的热流,瞬间驱散了徐虎心头那点莫名的寒意。
刘羽飞和陈大勇也是心头一震,眼中涌出更炽热的战意。
他们现在打仗,不是为了上司升官发财,
而是真真切切为了供养他们的老百姓。
“明白!”徐虎握紧了枪托,眼神变得坚定。
岳平安不再言语,低头看了眼手表。
指针指向了八,
七点西十分了!
“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