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天际刚泛起一丝蟹壳青,弄堂深处传来第一声公鸡打鸣。
苏暖利落地套上一件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蓝布外套.
将两条麻花辫故意松散地挽成一个土气的发髻,又伸手在灶膛边抹了一把灰,
均匀地蹭在脸颊和脖颈上——瞬间从一个清秀少女变成了一个灰头土脸、毫不起眼的乡下丫头。
清晨六点半,供销社沉重的铁门刚被拉开一条缝,苏暖己经像一条灵活的泥鳅,挤进了排队的人群中。
队伍里多是挎着竹篮、操着吴侬软语抱怨肉票难求的阿姨妈妈。
苏暖抱着一个半人高的大竹筐,死死盯住柜台后货架上那些诱人的宝藏:
“同志……俺、俺要十斤粮票的玉米面……三斤,三斤糖票的水果糖……”
她故意让声音带着乡下口音的颤抖,掏出那几张被汗水微微濡湿的票证时,手指“恰到好处”地哆嗦着。
就在售货员低头噼里啪啦拨打算盘的瞬间!
苏暖的手指假装搬货,但当那金灿灿的玉米面小山、五彩斑斓的糖纸包裹进入竹筐。
刹那沉甸甸的物品,瞬间消失无踪!
原地只留下空气微不可察的波动。
一次!两次!三次!
动作快如鬼魅,精准得如同设定好的程序!
每一次“擦碰”,都伴随着空间里物资堆的小山肉眼可见地增高!
首到布兜里所有票证消耗一空,她才在售货员带着几分审视和狐疑的目光中,抱着“依旧空瘪”的竹筐,低着头匆匆挤出人群。
临走前还听见售货员跟身边的同事嘀咕:“这孩子拿的什么矿筐这么能装?,十来斤的东西都没见满。”
【!这手速!这心理素质!绝了】
【售货员:十多斤的东西这孩子怎么跟拿空气一样】
转过街角,喧嚣混杂的气息扑面而来——十六铺码头附近的黑市到了!
原著中描写的鱼龙混杂之地,此刻在苏暖眼中,却成了充满机遇的“黄金海岸”。
一个戴着厚实雷锋帽、眼神精明的汉子立刻凑上来,压低嗓子:“小妹,要手表伐?上海牌!全新的!嘎嘎亮!”
苏暖摇摇头,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角落阴影处。几个鼓鼓囊囊、用脏污蛇皮袋半遮半掩的货物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快步走过去,掀开一角——成箱印着“梅林”标志的午餐肉罐头!密封完好的炼乳罐头!甚至还有几条用油纸包裹、印着看不懂外文的进口香烟!
“这些,”苏暖的声音冷静清晰,“我全要了。”
她利落地从怀里掏出一叠厚厚的“大团结”(十元纸币),崭新的票面边缘还带着昨夜藏在墙缝里沾染的潮湿霉味。
黑市老板看着那厚厚一沓钱,眼睛都首了,搓着手连声说:“好好好!小妹爽气!要帮你送到……”
“不用!”苏暖干脆利落地打断,蹲下身假意整理竹筐上盖着的白布。
就在老板转身招呼同伴的刹那!
她的手快速拂过那些沉重的箱子罐头——嗖!嗖!嗖!蛇皮袋连同里面的“硬通货”瞬间原地消失!
等老板再回头时,只看到苏暖抱着那个依旧轻飘飘的竹筐,对他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随即转身,灵巧地汇入熙攘的人流,几个闪身便不见踪影。
【老板:我货呢???我那么大一袋货呢??】
“这年头的钱……也太经花了吧?”她忍不住小声嘀咕,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原来手握金手指当“隐形富豪”的感觉,是这么爽!
然而,这份隐秘的喜悦还未持续三秒——
刷!刷!刷!
几道穿着草绿色军装、臂戴红袖章的高大身影,如同铁塔般骤然拦在了她的面前!
为首那人国字脸,眼神锐利如鹰隼,牢牢锁定了苏暖和她怀里的竹筐。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一字一顿地问道:
“小同志,站住!”
“你这背篓里……装的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