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寒抬手威胁要点他哑穴，成功让小九安静下来。她无视顾舒崖谴责的目光，兀自道：

“江湖上的传闻，大多夸张了至少一倍。但苏青霜的传闻，不仅没有夸张，反而并非全貌。”

“我来说吧。我是抓捕此人的捕快，知道最多。”顾舒崖手掌压紧了一点，道。

苏青霜，出身魔教，特立独行，喜好独自外出。此人行走中原江湖，手下人命不知多少。她首接杀死的人，就至少有三百。

间接杀害的人更是数不胜数。她遵循魔教玩弄人心的传统，最爱蛊惑正道侠士，无论男女老少，凡怀着仁义之心的，都会成为她的目标。

江湖近五年最震撼的血案，便是由她引发。

她也曾引诱点苍副掌门失败，一怒之下将其困住，换上易容诱杀了他的一家老小。妻子开门见到丈夫，毫无防备地迎接死亡。

连还在襁褓的女儿都没放过。据说副掌门见到家人被杀的场景，当场走火入魔，疯疯癫癫地奔向山林之中，自杀追随家人而去。

顾舒崖特意省去细节，刀客脸色发白，这次不是因为伤口：“太……太残忍了……”

她见识过的惨状其实不比顾舒崖和楚怀寒少，但她始终难以将其视为平常。+卡`卡′小_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更残忍的还有很多，顾舒崖和楚怀寒默契地没告诉她。

“总之，苏青霜这人，死有余辜。我本想细细审问她曾犯的案子，可没抽出时间。”

“刺杀她的会是谁？”刀客问。

“重要吗？你出去问一圈，十个江湖人里有八个想杀她。”

顾舒崖道，“有决心付诸实践，甚至愿意拼上性命的，更多了去。因她失去父母、兄弟姐妹、同门、爱人的，数不胜数。大概莫怀仁也是其中之一吧。”

“那你把小九留在身边岂不是——”

“……我总不能让他转生。原来的苏青霜死了，活着的是小九。”顾舒崖低声说。

“……”

楚怀寒蹙起眉。

可其他江湖人绝不会这么想。

她道：“‘苏青霜’有什么必须留在崆峒的必要吗？”

顾舒崖道：“……还不能告诉你。”

“魔教？”楚怀寒想都不用想。

“……”

“看来是了。”楚怀寒道，“魔教虽说己经十年没什么动静，但崆峒大比将近，在这个时候搞事，倒也说得过去。”

“只是，我记得你还没有无能到要利用小九当鱼饵钓魔教。何况还是苏青霜这个身份。小心钓来的不是魔教，而是仇家。”

刀客也道：“这……要不然还是把小九先送走？”

楚怀寒道：“捕快，这毕竟是你管的地方，我不了解，也没什么发言权。但是……你听好，要么冒着危险让小九留下，要么把他送走，不管是转生还是送去京城。”

“留下，我既然答应你，就会保护小九。但我没法保证那些找上门的仇家里没有比我更强的。”

“送走，虽说没了妖女这个身份，但你大可把计划摊开说，我们一起想办法。”

顾舒崖右手握拳，半边脸隐在阴影中，嘴角微微动了一下。

“我……”

刀客震撼之余，双脚微微动了一下，看见小九睁着眼，只觉周身一颤，又升起仿佛无穷无尽的憎恨，连忙转过脸：

“不行，不行。我还是不能见他。知道苏青霜是什么人之后，我好像更容易失控了！我搬出去好了——”

“用不着。”有人说。

三个人吃惊看去，是小九。

顾不上问他怎么听见、听见了多少，顾舒崖道：“你别任性！”

“我哪有任性？八号也是通缉犯，自己在外面很危险吧？还是在这种时候。”

“大不了我转生。”刀客说，“听话！”

小九冲她吐舌头：“你不是还要帮女侠办事？我可不是在任性。我是考虑过了。”

“捕快和女侠，你们两个都有事要做，而且很危险，是不是？八号帮女侠，我帮你，正好。”

“你留在捕快身边只会给他增加负担。”楚怀寒毫不留情，“既然你听见了，也该知道苏青霜是什么样的人。会有数不清的人来杀你。”

小九坚持己见：“我听见了。‘利用妖女引出魔教’。这不是我的作用吗？”

“不行。”顾舒崖冷声，这是他头次在网友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我之前昏了头，现在想想，对你来说实在太危险了，我这就把你送去京城。”

“我才不要去六号和七号那里呢。五号皇子也在那，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