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岁的小孩子最怕言语相激,果然周烂瓮的话音刚落,就听见韩璋有些怒意地道:“俺胆子大着咧,上次去尿尿,被一个女人看见了,俺都没跑!”
几个人都笑出了声,另有一人道:“就是烂瓮你也忒瞧不起人了一些,我像娃娃这么大的时候,不跑也羞死了,这碎娃灵醒着咧。”
说着他一拍韩璋的肩膀:“去吧,额看好你。”
这一拍,似乎给了韩璋莫大的鼓励,韩璋深深吸了一口气当先往坡下爬去。
呼啸的山风将碎石子儿窸窸窣窣地声音遮掩,韩璋一边往下爬,一边默默记住那个光点儿,地面越来越近,几个人找了个小平台停下,此时己经不敢再说话,钱大嘴轻轻地拍了拍韩璋的后背,示意他再向前。
己经要独立行动的韩璋再次咽了口唾沫,强自压抑住心中的害怕,继续往下爬去。
来到了地面上,脚踏实地让他感觉到了一丝安心,可他抬头却看不见几个人的身影,心中又有些慌乱。
稍稍辨别了一下方向,韩璋猫着腰凭借着感觉往之前记住的那个光点方向蹑手蹑脚地走。
营地当中到处都是散乱的帐篷,走了一阵,韩璋躲在一个帐篷后面歇了歇脚,听着里面此起彼伏的喊声。
心中大骂了起来:“你们这群狗日的有帐篷住,俺和俺娘就得在树下挖窝窝睡,等狗日的老子以后成了掌盘子,长家,看老子怎么弄你们!”
心底的回响让韩璋紧张的情绪稍稍缓和了一些,他拉了拉背后的衣襟,不断冒出的汗水将许久都不曾清洗的身体黏连在一起,分外难受。
屏住呼吸又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前面西五步的地方一个人影从帐篷里走出,而他的脸正好朝向韩璋的方向。
韩璋感觉自己的心脏都似乎被人狠狠的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