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朝也回房间后,挂外套时看到桌上放着一本黑色封面的《答案之书》,不用想也知道是江林以带来忘记拿走的。
前几天江林以捧着这本书来找他:“这本书很灵的,你默念一个问题,翻开后他就会给你答案。上次它说我会在插画大赛拿最高奖项,果然是真的。你有什么问题不?快来试试。”
余朝也当时对这种行为嗤之以鼻。
此刻,当他反应过来时,这本书己经被他拿在手里了。
余朝也没想好问什么问题,只是随手一翻,停下来那一页中央写着几个黑体字——“最亲密的家人”。
“……”
余朝也忍着把书扔进垃圾桶的冲动,他坐回书桌前。
有标准答案的只能是试卷。
于是他连刷了几套竞赛题,写到只剩条件反射的书写动作在持续时。
接到江林以让他下楼开大门的电话。
从房间窗户可以看到他家大门。
江林以站在铁栅门旁的路灯下,灯下散开一圈圈琥珀色光晕,她像被包裹在一盏温暖的玻璃灯罩里。
有感应般,她朝窗户这边看过来,招手示意他下来开门。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交织,江林以笑时露出一边虎牙尖尖,双眼像夜里的明灯。
催生他荒芜乏味的心田开出一片万紫千红的花海。
余朝也心跳止不住加快,借开门为由匆匆别开眼。
她是夜色里的惊鸿,再多看一眼他都会胆怯。
开了门,江林以举起手中的蛋糕,得意地拿起来晃晃:“过生日怎么可以不吃蛋糕呢?”
余朝也心跳还是快的,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激动,接过蛋糕:“是谁想吃?”
因为下午回来时余朝也心情还没好转,江林以不忘给他顺毛:“是我是我。”
她另一手提着个纸袋:“这是妈咪给你的礼物,她在赶稿,不能一起来吃蛋糕,让我跟你说声生日快乐。”
回到客厅,余朝也在江林以的撺掇下拆开纸袋,是一个运动手环,贺卡纸上有林丹写的字——“小余生日快乐哦”。
右下角画了一对小男孩小女孩的简笔画卡通小人,女孩给男孩举着蛋糕。
江林以用了0秒时间猜出这画的是谁:“林女士还真是……童心未泯。”
开蛋糕时,江林以问:“林致姐给你送了什么?”
“看起来是围巾。”余朝也将贺卡收好。
“哇哦。”江林以说,“我和程钰也猜是围巾,林致姐亲手织的吗?”
“看不出来。”
江林以将蛋糕上的半包围纸盒拿起,是缀着奶油的水果蛋糕。
江林以问:“你要许愿吗?”
“愿望送你了。”打火机在余朝也指间转了一圈,“你来许。”
他弹开打火机上盖,按下点火键,把江林以插的蜡烛一根根点亮,总共十七根。
江林以在某些事上非常注重仪式感,秉持着多少岁必须插多少根蜡烛的原则,如果一个蛋糕只送十根蜡烛,她就会跟老板多要一盒蜡烛。
关上灯,点点蜡光映在江林以白净的脸上,她双手合十,虔诚快速地默念出愿望。
而她的愿望无非是祈祷期末考好一点,参赛作品拿奖,喜欢的画师来深市开签售会……
睁开眼,江林以快速将蜡烛吹灭,好像慢一秒就不灵了。
余朝也重新把灯打开,江林以切蛋糕,给许婉清和林丹留了一块。
余朝也觉得甜腻,只吃了一小块。
蛋糕不大,江林以把剩下的都吃完了,吃饱喝足,就一头栽到沙发上杞人忧天:“感觉我又胖了。”
“你的感觉是对的。”余朝也闲闲说,“刚才沙发在响。”
江林以惶恐坐首:“真的吗?”
扭头瞥见余朝也好整以暇地看她,她砸个抱枕过去。
余朝也稳稳接住枕头,放下时像不经意问:“怎么何景深说你就信了?”
时隔两个月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江林以短暂一愣,认真思考后说:“可能是,我想把最好的一面表现给他看。”
江林以曾以为这是喜欢一个人的最高形式,但她却不因此感到高兴自在。
“还是当朋友好,相处起来不用顾及太多。”江林以边说边肯定地点头,似乎觉得这番话很有哲理。
其实第二天就会忘了。
余朝也却沉静地看着她慵懒地陷在沙发上,双腿随意盘着,腿弯处露出一只裹着草莓图案袜子的脚丫,随着她哼的小调轻轻晃悠。
余朝也收回目光,不冷不热地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