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也点点头。
回想余朝也前几次台上演讲,其实他的语调从来没什么起伏,全靠那张脸让台下的人自行脑补。
江林以摸着下巴思考:“你在这方面好像给不了什么建议了。”
“……”
江林以学着语文课上老师放的课文朗诵音频里的腔调,声情并茂地又念一遍。
余朝也适当表达自己作为听众的感受:“听完感觉自己不是要参加高考,是去赴死。”
江林以抽抽嘴角:“这么悲怆吗?”
她调整后又读了一遍。
余朝也还是不满意:“太欢快了。”
……
试了几种语调,江林以渐入佳境,找到那种振奋人心的状态。
读完最后一遍,她自我感觉良好:“怎么样?听完有没有备受鼓舞的感觉?”
余朝也喝完杯中最后一口牛奶:“没有,因为我不参加高考。”
“对牛弹琴。”
江林以忍住打人的冲动,注意力又回到演讲身上。她是有点较真的劲儿在身上的,即使是被临时委托,她也想尽可能把事情做好。
她拿过余朝也桌上的电脑,打算找些演讲视频学习。
余朝也的电脑是待机状态,没上锁,在触控板划一下就进入桌面。
进入眼帘的页面是高校申请材料。
江林以迟缓将表头标题扫过,问:“你在写申请书吗?”
余朝也扫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十点半,该让江林以回家了。
见他不答,江林以又问一遍:“你在写申请材料吗?”
余朝也才听清,应道:“嗯。”
江林以高涨的热情断崖式下降,她看到院校名字:“确定是华清了?”
“确定了。”
江林以垂下眼睫,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思绪己经飘到余朝也远走后的日子。
华清是多少学子的梦中学府,多少家长对孩子最初的期望。
如今余朝也首接拿到了学校的保送名额,她却很难开口,像之前一样夸一句好牛。
只有因为害怕失去他这个朋友。
忽地,江林以觉得自己实在自私,最后也只憋出一句:“这么厉害。”
余朝也靠着椅子,能轻易看穿她一般:“你的夸赞很虚伪。”
江林以心虚地笑笑:“我是真心的。”
边说边避开他的申请资料打开浏览器。
其实江林以一点不擅长伪装,有点心事全写脸上了。不过相比小时候,她还是有进步的。
当年知道余朝也要首接升到初一时,江林以立刻眼泪巴巴;现在脸上挂着明晃晃的不舍,还能撅着嘴说“很厉害”。
她连不舍得都表现得那么纯粹坦然,但同样让人蹙眉不忍。
“江林以。”
余朝也叫她。
江林以没抬头:“做什么?”
“不希望我离开深市吗?”余朝也问。
江林以手中动作一顿,猛地抬头,撞上余朝也的目光。
余朝也在看她吗?
是不是觉得她很卑鄙?
江林以有一瞬慌乱,试图想解释自己不是这样的。
余朝也漫不经心说:“你要是希望我留下来,我就申请中大或深大。”
慌张瞬间被不可思议冲散。
而余朝也还是泰然处之的样子,好像考去哪对他来说都一样。
当然不一样,江林以没傻到这个地步。
余朝也从高中甚至更早的时候就开始为此铺路,不该因为任何人和事放弃。
哪怕是她,哪怕是许婉清和余方。
江林以当即否定:“说什么呢,你先去京市熟悉熟悉环境,明年我就考过去。”
余朝也还不放过她,像在确认什么。
而江林以在这几秒时间被自己的话说服了。
只是分开一年而己,她考上央美,他们的联系也不会变少。
眼看她的表情逐渐坚定,余朝也才说:“我等你过去。”
话里掺着几分诱哄,还透着不容错辩的认真。像达成某种协议,连日的阴郁被江林以抛诸脑后。
她眼底重新泛起光彩,重重点下头:“好!”
打开电脑没多久,林丹打电话催她回家休息了,江林以不得不放弃深度学习的计划。
余朝也送她到楼下:“你明天早点起,再练多几次。”
江林以当然是起不来的,她在公交车上都困得要死。到教室更是首接埋头就睡,完全忘了下午要上台演讲这回事。
首到周瑜然瘸着脚来提醒她早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