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的仁和医院,六楼手术室的指示灯在廊间明灭流转,医生穿梭在无菌通道里,像不眠的守夜人。
余朝也结束最后一台手术回到办公室,杨晟正和黎佳丽在说最近东城区的入室抢劫案。
余朝也脱下大褂挂在衣帽钩上,将几本还没写完的病理报告装进包里,拿起车钥匙。
杨晟分神问:“明早七点交班,你现在还回家?”
“嗯。”
“不对啊,”杨晟蹊跷问,“你家不是被淹了,你回哪门子的家?”
余朝也没回答他这个问题,但心情明显不错,他单肩背上双肩包,看眼杨晟桌上的电脑屏幕,指正说:“这地方只说p=0.03证明治疗有效,没提供's d值或OR值,得改。”
“哦,所以你回哪个家?”
余朝也略过杨晟和杨晟的问题往外走。
回到江林以家。
从玄关暗处看进去书房还亮着灯,在正对主卧的位置洇出暖色的光域。
想到江林以那句休息时间不规律,余朝也走过去,门没关,他在房间里一地五颜六色的布料和色卡中看到沙发上鼓起一坨。
江林以蜷成团,缩在半圆沙发上,似乎是嫌房里灯光太亮,毯子首接盖过整张脸,只有几缕黑发垂落,和半只手悬在沙发边缘。
余朝也走近蹲下,看着这堆雪球一样的东西,毛毯随着江林以的呼吸有规律地小幅度起伏。
他神使鬼差地伸手轻捏住那两根手指的指节,触感柔软,覆着一层薄茧。
这个念头不知道第几次浮现在余朝也脑海里——
江林以真的回来了。
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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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后的江林以发现自己正呈大字状躺在……床上。
她一时恍惚,分明记得昨夜是在书房睡着的,此刻却躺在自己床上。?看+书-屋~小.说/网- .首¨发,
难道是半夜梦游走回房间了?
亦或者是。
江林以走出房间,隔壁次卧的门紧闭,看不出房间主人昨晚回来过没。
倒是客厅桌上放着一袋早餐外卖,纸袋还是热的。
江林以确定了心里的猜测:余朝也半夜回来将她抱回房间里。
不知道“抱”这种说法对不对,总之多半是余朝也回来后把她弄回床上。
江林以看了眼时间,余朝也应该早就出门了。
她回房间洗漱完出来,余朝也好像知道她在干嘛,发来消息:外卖点错地方了,帮忙处理掉。
……
本着不浪费原则,江林以把一袋早餐吃完后才出门上班。
昨天在电话里奄奄一息的罗森,今天精神抖擞地来公司了。
不好的成江林以了,整个上午,她在办公室猛喝热水,也抵不住喉咙痒脑袋发痛。
午饭时间,罗森和江林以说:“我昨天去医院打点滴,看到余医生了。”
江林以没什么精神地问:“然后呢?”
罗森轻叩桌子表达不满:“我跟他打招呼,他不应我。”
“可能他没听到。”
“他当时和我擦肩而过,瞥了我一眼。”罗森努努嘴,“有点冷漠。”
江林以想象得到是哪种眼神,她宽慰道:“他看谁都那样。”
“你这个朋友也太无情了。”罗森说,“对了,我上次好像落了个钥匙扣在你家。”
“是吗,我没看到。”江林以问,“怎么现在才想起来?”
“我今天才发现。那是Babi俱乐部发的限量钥匙扣,也是我在俱乐部的身份证,我今晚去你家找找。”
江林以立刻说:“不行。”
“为什么?”
江林以咬咬筷子,说:“家里有其他人。”
“在你家住?室友?你合租了?”
罗森问题太多,江林以招架不住:“就一朋友,他家装修,临时来我家住。”
“男的女的?”
“就是余医生。”
罗森静了几秒:“你不是不跟异性合住吗?”
江林以擦擦鼻子,说:“他人挺好的,信得过。”
况且余朝也在家的时间很短,回来好像就是为了解决洗澡和睡觉的问题。
还有点多一份早餐。
苏妍走过来时正好听到他们最后两句对话,来不及表达惊讶,她说起正事——时装秀新晋合作方突然设宴邀约,那个好不容易谈下的赞助商特意点名要见他们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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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从西餐馆出来后,小朱接走罗森,苏妍找了代驾,和江林以坐在车后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