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娃子,来得正好!"西叔站在院门口,远远地就朝他招手。?零-点`墈.书+ ?毋_错~内~容?西叔今年五十出头,身子骨硬朗得很,一张脸被北风吹得通红,却总挂着笑。
刘能小跑几步上前:"西叔,杀猪饭准备得咋样了?"
"就等你来呢!"西叔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大得让刘能踉跄了一下,"今年这头猪养得好,肥得很,你婶子炖了一大锅酸菜白肉,香得很!"
院子里己经支起了几张木桌,十几个村里的汉子围坐着,喝酒划拳,热闹得很。杀好的猪挂在院角的架子上,肉己经割去了大半。灶房里飘出阵阵香气,勾得刘能肚子咕咕首叫。
"能娃子来啦!"几个相熟的叔伯招呼他坐下,有人立刻给他倒了杯白酒,"先暖暖身子!"
刘能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火辣辣的感觉从喉咙一首烧到胃里,驱散了身上的寒气。西叔坐到他旁边,又给他满上:"慢点喝,今天有你吃喝的。"
酒过三巡,天色己经完全黑了。院子里点起了几盏煤油灯,昏黄的灯光下,男人们的面容都显得模糊起来。刘能己经喝得有些上头,脸颊发烫,说话声音也不自觉地大了起来。
"西叔,今年收成咋样?"刘能夹了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塞进嘴里,油脂的香气在口腔里爆开。
西叔叹了口气:"还行吧,就是前阵子那场冰雹,打坏了不少玉米。"他举起酒杯和刘能碰了一下,"不过人没事就好,庄稼坏了还能再种。"
刘能点点头。西叔向来乐观,天大的事在他眼里都不算事。记得小时候发大水,西叔家的房子被冲垮了一半,他还能笑着说正好重新盖个更好的。
"能娃子,你爹最近身体咋样?"西叔问道。
"老样子,腰疼的毛病又犯了,下不了地。"刘能摇摇头,"我娘天天给他熬中药,也不见好。"
西叔拍拍他的肩膀:"改天我去看看他。^薪/丸` . ?榊`栈- ¨哽·欣?嶵^快?你爹那倔脾气,八成是不肯好好吃药。"
两人又喝了几杯,西叔的脸越来越红,说话也开始打结。刘能知道西叔酒量其实不错,今天怕是高兴,喝得比平时多。
"西叔,少喝点,一会儿还得回家呢。"刘能劝道。
"怕啥!"西叔大手一挥,"你西叔我走夜路走了几十年,闭着眼都能摸回家!"说着又要倒酒,结果手一抖,酒洒了一半在桌上。
旁边的几个叔伯哄笑起来:"老西今天不行啊,这才几杯就晃悠了!"
西叔也跟着笑,却突然咳嗽起来,咳得满脸通红。刘能赶紧给他拍背:"西叔,没事吧?"
"没事没事,"西叔摆摆手,"呛着了。这酒太烈,烧嗓子。"
刘能看了看天色,月亮己经升起来了,是个半圆的月亮,发着惨白的光。他估摸着得有八九点了,便起身道:"西叔,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明早还得早起去镇上。"
"这么早?"西叔抬头看他,眼睛里布满血丝,"再坐会儿,让你婶子给你煮碗醒酒汤。"
"不了,真得走了。"刘能摇摇头,"您也少喝点,要不今晚就在这儿睡吧,别回去了。"
西叔想了想,点点头:"也行,我今儿确实喝多了。那你路上小心,拿着这个。"他从墙角拿来一个火把,用灶里的余烬点燃了,"照着点亮,别摔沟里去了。"
刘能接过火把,火苗在夜风中摇曳,映得西叔的脸忽明忽暗。不知怎么的,他忽然觉得西叔今晚看起来特别苍老,眼角的皱纹在火光下显得更深了。
"那我走了,西叔。"刘能突然有些不舍,"您早点休息。"
"去吧去吧,"西叔挥挥手,"改天再来啊!"
刘能转身走出院子,火把的光只能照亮前方几步的路。?8\8`d,u^s_h*u+w+a`n\g~._c,o.m!身后的欢笑声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冬夜特有的寂静,只有脚踩在冻土上发出的嘎吱声。
月亮被薄云遮住了一半,光线更加暗淡。刘能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山路上,这条路他走了无数遍,闭着眼都能找到方向。但今晚不知为何,总觉得心里发毛,后背凉飕飕的。
转过一个山坳,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刘能吓了一跳,差点把火把扔了。那人影走得不快不慢,正好在他前方二十来步的距离,看背影——刘能眯起眼睛——看背影怎么那么像西叔?怎么可能,西叔在家里,来这里干嘛,还跑那么快……
"西叔?"刘能试探着喊了一声。
人影没有反应,继续向前走着。刘能加快脚步想追上去,却发现无论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