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三炷香,还有一叠黄纸。
"记住,饭要热的,鸡蛋要完整的,不能有裂缝。"陈阿婆一边说一边从柜子里找出一个破旧的红布包,里面包着些张丽从未见过的奇怪物件。
"妈,我...我一个人去吗?"张丽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陈阿婆看了她一眼:"这种事只能亲人做,我是他奶奶,你是他妈,按理说该你去。^纨~夲*榊+戦, *追+醉/芯-章¨截\"
张丽咽了口唾沫,点点头。为了儿子,她什么都愿意做。
"记住路线,"陈阿婆严肃地说,"从家门口出发,一首往东走,不要回头,不要和任何人说话,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理会。到了树下,把饭和鸡蛋放下,点上香,烧了纸,然后说'吃了东西就走吧,别缠着我孩子'。说完立刻往回走,还是一样,不要回头不要说话。"
张丽机械地点头,把每一个字都刻进脑子里。
"还有,"陈阿婆从红布包里拿出一个小布袋,"这里面是朱砂和香灰,你贴身带着,能保平安。"
张丽接过布袋,感觉沉甸甸的,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真有分量。
准备妥当后,张丽端着盛有米饭和鸡蛋的碗,口袋里装着香和纸,胸前挂着那个小布袋,站在家门口深吸一口气。
"去吧,记住我说的话。"陈阿婆在她身后说。
张丽迈出了第一步,夜比刚才更黑了,月亮被云层遮住,只有零星几颗星星提供微弱的光亮。她沿着村道向东走,耳边是自己急促的呼吸和脚步声。
走了约莫十分钟,玉米地的轮廓出现在视野中。白天熟悉的田地此刻变得陌生而阴森,每一株玉米都像是一个静默的守望者,注视着她这个不速之客。
更远处,那片小树林在夜色中如同一团浓墨,雷打树就在树林边缘。张丽的心跳得更快了,手心渗出冷汗,几乎要拿不稳碗。
"为了小光,为了小光..."她在心里默念着,强迫自己继续前进。
离开村道,踏上田埂,泥土的湿气透过布鞋渗进来。玉米叶擦过她的手臂,像无数冰冷的手指。远处传来几声狗吠,随后又归于寂静。
突然,一阵风吹过,玉米地发出沙沙的响声,张丽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她脚边窜过,吓得她差点叫出声。定睛一看,是只野兔,正惊慌地逃向远处。
"只是兔子..."她安慰自己,但心跳并未因此减缓。
接近小树林时,温度似乎突然降低了几度。张丽打了个寒颤,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树林里比外面更黑,仿佛所有的光都被某种力量吸收了。
她停下脚步,深呼吸几次,然后鼓起勇气走进树林。脚下的枯枝落叶发出清脆的断裂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雷打树很快出现在眼前。那是一棵老槐树,树干粗得要两三人才能合抱,树皮黝黑皲裂,一道明显的焦痕从树顶蜿蜒而下,正是当年雷劈留下的印记。
树下有一小块空地,寸草不生,与周围茂密的杂草形成鲜明对比。
张丽颤抖着走到空地中央,把碗放在地上,然后从口袋里掏出香和纸。她的手抖得太厉害,打火机按了几次才点燃。
第一炷香刚点燃,就莫名其妙地熄灭了。
张丽的呼吸一滞,冷汗顺着脊背流下。她再次尝试,这次香终于燃了起来,散发出淡淡的檀香味。
她将三炷香插在树前的泥土里,然后开始烧纸。黄纸在火焰中蜷曲变黑,化作灰烬飘散。
"吃...吃了东西就走吧,"张丽的声音细如蚊蚋,"别...别缠着我孩子..."
话音刚落,一阵阴冷的风突然刮过,吹得树叶哗哗作响,三炷香的火光剧烈摇晃,其中一炷再次熄灭。
张丽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她本能地想跑,但想起婆婆的叮嘱,强忍着恐惧重新点燃那炷香。
"请...请走吧,我儿子还小,不懂事..."她几乎是哀求着说。
这时,她注意到一个奇怪的现象:碗里的米饭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干、变硬,就像被什么东西快速吸走了水分。两个鸡蛋的壳上也出现了细小的裂纹,仿佛被无形的手捏过。
张丽的头皮发麻,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想闭上眼睛,但又不敢,生怕一闭眼就会有可怕的东西出现在面前。
香燃到一半时,树林深处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像是树枝被踩断的声音。张丽僵在原地,眼睛死死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黑暗中有东西在移动。
不是动物那种敏捷的移动,而是缓慢的、几乎不易察觉的...飘移。一个比夜色更深的阴影正在树林间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