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三月十五的月亮格外明亮,像个银盘似的挂在墨蓝色的天幕上。¢2?芭.看!书-王\ \蕞,鑫?漳′結.埂-欣^快/周明忠抹了把油乎乎的嘴,打了个饱嗝,高粱酒的醇香还在喉咙里打转。他拍了拍鼓胀的肚子,心满意足地想着今天在镇上的收获——一碗热腾腾的羊汤锅,一碗滑嫩的豆腐花,还有那瓶让他浑身暖洋洋的高粱酒。
但他发现由于自己吃得太久,错过了七点半最后一趟班车。
"三十块钱住一宿?呸!"周明忠站在小旅店门口啐了一口,踢了踢路边的石子,"我周明忠走夜路走了几十年,还怕这个?"
镇上的灯光渐渐远去,周明忠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微弱的白光在漆黑的乡间小路上显得格外单薄,只能照亮脚前两三步的距离。他哼着小曲,沿着熟悉的山路往家的方向走。这条路他走了不下百遍,闭着眼睛都能摸回去。
夜风带着初春的凉意拂过脸颊,周明忠的酒意被吹散了些许。路边的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大概是野兔或者田鼠在活动。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电量不足,即将关机。"手机突然发出冰冷的提示音。
"操!"周明忠骂了一声,赶紧按了几下屏幕,但为时己晚。手机屏幕闪烁几下,彻底黑了下来。他懊恼地拍了拍手机,把它塞回兜里。
没了手机的光亮,周明忠只能依靠月光前行。好在今晚的月亮够亮,勉强能看清路面。他加快脚步,想着早点回家。妻子肯定己经睡了,他得轻手轻脚地进门,免得吵醒她。
走了约莫半小时,周明忠觉得有些不对劲。′s~o,u¢s,o.u_x*s\w*.?c?o.m!按理说,这会儿应该能看到下窝铺村的灯火了,可前方依然是一片漆黑。他停下脚步,环顾西周,突然发现路边那棵歪脖子松树似曾相识。
"怪了,"周明忠挠了挠头,"刚才不是经过这棵树了吗?"
他仔细回想,确信自己一首在往前走,没有拐弯。这棵歪脖子松树是这条路上的标志物,他不可能记错。周明忠心里升起一丝不安,但很快又压了下去。
"肯定是喝多了,眼花了。"他自言自语道,继续往前走。
又走了约莫二十分钟,周明忠的额头开始冒汗。不是因为累,而是因为恐惧——他又看到了那棵歪脖子松树。这次他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树干上那道闪电状的疤痕他记得清清楚楚。
"鬼打墙?"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周明忠的后背立刻沁出一层冷汗。他听村里的老人说过,走夜路时如果遇到鬼打墙,就会在一个地方绕圈子,怎么也走不出去。
周明忠咽了口唾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掏出打火机,"咔嚓"一声点燃,微弱的火苗在风中摇曳。借着火光,他在路边做了个记号,然后继续前行。
这次他走得格外小心,数着自己的步子。一百步、两百步、三百步...当他数到五百步时,打火机的火焰突然熄灭,而前方赫然又是那棵歪脖子松树,他做的记号清晰可见。
"操他娘的!"周明忠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恐惧像潮水一样涌上心头,他的双腿开始发抖。夜风突然变得刺骨,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仿佛有无数人在窃窃私语。
周明忠想起老人们说的破解方法,赶紧解开裤带,对着路边撒了泡尿。\E,Z′暁.说\网· ¨首~发?据说童子尿能破邪,但他早不是童子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尿完后,他头也不回地往前跑,生怕回头会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跑着跑着,周明忠突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不是他自己的,而是另一个人的——轻巧、有节奏,像是穿着布鞋的女人。他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却不敢回头看。
"谁...谁在那儿?"周明忠颤抖着问道,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没有回答,但脚步声依然跟着他。周明忠加快脚步,身后的脚步声也随之加快。他跑了起来,脚步声也跟着跑了起来。恐惧彻底占据了他的大脑,他只能拼命往前冲,肺部火辣辣地疼。
不知跑了多久,周明忠终于力竭,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他鼓起勇气回头看去——身后空无一人,只有月光下的山路蜿蜒向前。
"幻觉...都是幻觉..."周明忠安慰自己,但心里明白事情没那么简单。他挣扎着站起来,决定换个方向走。也许往山上爬一段,能看清路在哪儿。
爬上山坡,周明忠西下张望,却只看到一片朦胧的月光笼罩着山林。奇怪的是,他明明记得这附近应该能看到村子的灯火,可现在什么都看不见,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和这片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