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在罗金福手中摇曳,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在崎岖的山路上,像一条扭曲的黑蛇。-第¢一,墈*书¢枉+ ¢蕞`歆?璋.结+埂+新?筷+十月的夜风带着刺骨的寒意,穿过他单薄的衣衫,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哆嗦。邻村王家的喜宴热闹非常,米酒的醇香和红烧肉的油腻还在他喉头回荡,但此刻走在回家的山路上,所有的暖意都被夜风吹散了。
"早知道就该在天黑前回去。"罗金福自言自语,声音在寂静的山路上显得格外突兀。他抬头看了看天色,月亮被厚厚的云层遮住,只有零星几颗星星勉强透出微光。火把的光亮只能照到前方五六步的距离,再远就是一片浓稠的黑暗。
山路两旁的灌木丛在风中沙沙作响,偶尔传来几声夜枭的啼叫,让罗金福的后颈一阵阵发麻。他加快了脚步,靴子踩在碎石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这条路他走了几十年,闭着眼睛都能摸回家,但今夜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转过一个山坳,前方出现了一个岔路口。罗金福记得左边那条是近路,但要穿过一片老坟地;右边绕得远些,但安全。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右边。虽然他是个五十多岁的大老爷们,但深夜独自经过坟地这种事,想想还是有些发怵。
就在他即将拐上右边小路时,眼角余光忽然捕捉到左边岔路上有个身影。
罗金福猛地站住,火把差点脱手。那是一个男人的背影,穿着深色的衣服,正不紧不慢地向前走着。那人走路没有声音,罗金福只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和心跳。_0,0\暁¢税\蛧^ `免~费!越.读*
"喂!前面的!"罗金福喊了一声,声音在山谷中回荡。
那人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依然保持着同样的步伐向前走。罗金福眯起眼睛,借着火把的光亮,他看清了那人穿的衣服——那是一件老式的对襟褂子,深蓝色的布料,在火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罗金福的血液瞬间凝固了。他认得这件衣服。三十年前,他亲手为爷爷穿上的寿衣,就是这样的款式,这样的颜色。
"不可能..."罗金福喃喃自语,双腿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爷爷去世那年他才二十出头,如今己是知天命的年纪,怎么会在这种地方看到爷爷的背影?
那人影始终与罗金福保持着十步左右的距离,不快不慢,仿佛在等他跟上。罗金福的理智告诉他应该转身就跑,但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不由自主地迈步跟了上去。他不敢走得太近,也不敢离得太远,就这么保持着诡异的距离,一前一后地走在山路上。
"活人见鬼莫回头..."罗金福突然想起小时候听过的老话。据说如果夜里遇到鬼魂,千万不能回头,否则肩上的阳火会熄灭,鬼魂就能趁机上身。想到这里,他更加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
山路越来越窄,两旁的树木也越来越密,枝叶交错,几乎遮蔽了天空。火把的光亮被压缩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罗金福感觉像是走进了一条无尽的隧道。¨6?邀*墈?书\惘′ +已.发^布-嶵′薪¢璋!結/而那个背影始终在前面,不疾不徐,仿佛在引领着他。
罗金福试图回忆爷爷的模样。三十年的时光己经模糊了许多细节,但他清楚地记得爷爷下葬那天,那张苍白的脸上覆盖着一层诡异的微笑,仿佛在睡梦中看到了什么美好的事物。当时村里的老人说,这是不祥之兆,意味着死者心中有未了之事。
"爷爷..."罗金福下意识地轻唤出声,随即又惊恐地捂住了嘴。据说夜里叫鬼魂的名字,会把它引到身边。
前面的背影似乎听到了,脚步微微一顿,但很快又继续前行。罗金福注意到那人的步伐很奇怪,明明是在走路,却看不到腿部的动作,整个人像是在地面上飘移。
一阵冷风吹来,火把的火焰剧烈摇晃,差点熄灭。罗金福连忙用手护住,等他再抬头时,前方的背影不见了。
"人呢?"罗金福惊慌地西下张望,火把的光亮在黑暗中划出一个个颤抖的圆圈。就在他以为那鬼影己经消失时,眼角余光又捕捉到了那个身影——现在站在路边的一棵老槐树下,依然背对着他。
罗金福的喉咙发紧,呼吸变得困难。那棵槐树他认识,是村里有名的"鬼树",据说有上百年的历史,树干上布满了奇形怪状的树瘤,像一张张扭曲的人脸。小时候爷爷曾警告他不要靠近这棵树,说是不干净。
而现在,那个酷似爷爷的背影就站在树下,一动不动。
罗金福的理智告诉他应该绕道走,但双腿却像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一步步向那棵槐树走去。随着距离的缩短,他看清了更多细节——那人的头发花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