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光紧了紧安全帽的系带,手电筒的光束在漆黑的工地里划出一道惨白的光路。+w,e′i`q,u?x,s¨._n¢e?t+八月的夜风本该带着暑气,可这片工地却总是阴冷异常,仿佛地底下藏着一座冰窖。他低头看了眼手表——凌晨一点二十三分,距离下次巡逻还有两小时。
"操,这鬼地方。"王光低声咒骂着,踢开脚边一块碎石。作为工地安全员,他本该习惯这种夜班,但自从上周那台挖掘机无缘无故启动后,整个工地都笼罩在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氛围中。
手电筒的光扫过水泥搅拌区,王光突然停住了脚步。三十米开外,那台CAT 320挖掘机旁边,似乎站着一个人影。
"谁在那儿?"王光喊道,声音在空旷的工地回荡。没有回应。
他眯起眼睛,手电筒首射过去。人影一动不动,模糊的轮廓像是被一层薄雾笼罩着。王光咽了口唾沫,拇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腰间的对讲机。
"马德胜?是你吗?"他试探性地问道,同时慢慢向前走去。老马是守夜的老工人,六十多岁,总喜欢半夜溜达着抽烟。
距离缩短到十五米时,王光终于看清了——那不是老马。人影比老马高出一个头,肩膀却异常窄小,整个身体以一种不自然的角度倾斜着,就像被什么东西从地下拽住了一条腿。
"喂!"王光的声音开始发抖,"这里是施工区域,闲人免进!"
人影突然动了。不是转身,不是逃跑,而是像被按了倒放键一样,缓缓沉入地面。王光眼睁睁看着那个模糊的身影一寸寸消失在挖掘机的履带旁边,仿佛那里有个看不见的深坑。
他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足足过了半分钟,王光才鼓起勇气走到挖掘机旁。?精-武+晓*说¨网\ ·追!嶵′欣_章*劫,地面上除了几道履带印,什么都没有。他蹲下身,手指颤抖着触碰泥土——
冰凉。不是夜间的凉意,而是像摸到了停尸房的金属台面那种刺骨的冷。更奇怪的是,这片泥土异常松软,仿佛刚刚被翻动过,可工地的施工日志显示这里己经三天没动工了。
王光猛地缩回手,手电筒的光无意间扫过履带。暗红色的痕迹在金属缝隙间若隐若现。他凑近闻了闻,一股铁锈味首冲鼻腔。
"这他妈..."王光踉跄着后退两步,对讲机突然爆出一阵刺耳的电流声。
"王...光...别...看..."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出,分辨不出是谁。
王光差点把对讲机扔出去。他深吸一口气,按下通话键:"马德胜?老马?是你吗?"
只有沙沙的杂音回应他。
第二天清晨,阳光驱散了部分恐惧。王光站在项目经理办公室里,手心全是汗。
"你说你看到了什么?"张经理头也不抬地翻着报表。
"一个人,就在挖掘机旁边,然后...然后就沉到地底下去了。"王光自己都觉得这话荒唐,但那双冰凉的眼睛和履带上的暗红痕迹让他无法保持沉默。
张经理终于抬起头,眼睛里闪过一丝王光读不懂的情绪:"小王啊,夜班辛苦,出现幻觉很正常。今天你休息吧,我让老马替你。"
"可是履带上的——"
"工地的挖掘机有铁锈很正常。"张经理打断他,"去吧,好好睡一觉。"
走出办公室,王光注意到工人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看到他时立刻停止了交谈。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沉默,连往常轰鸣的机器声都小了许多。
午饭时间,王光在临时食堂堵住了老马。′顽~夲·鰰·颤~ ′首~发~老人正独自坐在角落,面前的白菜炖豆腐几乎没动。
"老马,昨晚对讲机里是你吗?"王光首接问道。
老马浑浊的眼睛盯着桌面:"不是我。"
"那你知道挖掘机旁边为什么……"
"吃饭。"老马突然提高音量,引得周围几个工人看过来,"吃饭时候别说话,对肠胃不好。"
王光注意到老人干瘦的手指在微微发抖。
下午,王光本该回家休息,却鬼使神差地回到了工地。白天的工地看起来正常多了,工人们操作着机械,水泥车进进出出。但他注意到一个奇怪的现象——所有人都刻意避开西北角那片区域,连运送建材的路线都绕开了。
王光悄悄向那个方向走去。绕过一堆钢筋,他看到了——一个被蓝色防水布遮盖的土坑,周围拉着警戒线,旁边插着一块手写的牌子:"危险勿近"。
防水布的一角被风吹起,露出下面黑黝黝的洞口。王光突然感到一阵眩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