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五,中元节刚过,村里还弥漫着纸钱烧尽的焦糊味。/山?芭·看^书\罔_ _埂′鑫~罪?全-张大宝蹲在村口的歪脖子柳树下,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眯着眼睛看远处几个小孩在玩跳房子。他那双三角眼里闪着算计的光,盘算着今天该去哪家蹭顿饭吃。
"大宝啊,又在这儿晒太阳呢?"老村长拄着拐杖经过,浑浊的眼睛里满是鄙夷。
张大宝吐掉嘴里的草茎,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村长,您老慢走。"他嘴上恭敬,心里却骂着老不死的。三十多岁了,村里人都叫他"大宝",连个"叔"字都不带,可见他在村里的地位。
太阳渐渐西斜,张大宝拍拍屁股站起来,肚子咕咕叫。他琢磨着今天村里人都去镇上赶集了,正是去荒山转转的好时机。听说早年间那里埋过不少大户人家,说不定能捡到点值钱玩意儿。
荒山其实不高,就是一片乱葬岗,杂草丛生,几棵歪脖子树孤零零地立着。张大宝哼着小曲儿,手里拿着根树枝拨开杂草,眼睛在地上搜寻着。天色渐暗,山里的风带着股阴冷,吹得他后脖颈发凉。
"他娘的,这鬼地方。"张大宝搓了搓胳膊,正想打退堂鼓,忽然一抹铜光闪过他的眼角。
那是一个小土包前,半埋在泥土里的圆形物件。张大宝蹲下身,用树枝拨弄了几下,一枚铜钱露了出来。他眼睛一亮,赶紧捡起来在裤子上蹭了蹭。
"光绪通宝..."张大宝眯着眼辨认上面的字,铜钱在夕阳下泛着诡异的暗红色光泽,像是浸过血一般。他咧嘴笑了,虽然不知道具体值多少钱,但肯定比空手而归强。
铜钱入手冰凉,沉甸甸的,张大宝随手揣进兜里,哼着小曲儿往山下走。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背后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他,回头却只有被风吹动的杂草。
"见鬼了。"他嘟囔着加快脚步,没注意到铜钱在他口袋里微微发烫。
张大宝的家在村子最西头,是间摇摇欲坠的土坯房。他推门进去,屋里一股霉味混着汗臭。他摸出铜钱放在桌上,就着油灯仔细端详。铜钱边缘有些磨损,但字迹清晰,背面是满文。最奇怪的是,铜钱中央的方孔周围有一圈暗红色的痕迹,像是锈迹,又像是干涸的血。
"明天去镇上问问值多少钱。"张大宝把铜钱塞到枕头底下,倒头就睡。/餿?飕\暁`税¢网. !冕-废\越·读,
半夜,他被一阵"叮铃"声惊醒。那声音很轻,像是铜钱在地上滚动。张大宝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屋里黑漆漆的,只有月光从破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片惨白。
"叮铃...叮铃..."
声音从床下传来。张大宝一个激灵彻底醒了,他伸手摸向枕头底下——铜钱不见了!
"见鬼!"他骂了一声,翻身下床,借着月光在地上摸索。那声音却突然停了,屋里静得可怕,只有他自己的心跳声如擂鼓。
张大宝点燃油灯,昏黄的光线填满小屋。他趴在地上查看床底,除了灰尘和蜘蛛网什么也没有。正当他疑惑时,眼角余光瞥见桌子底下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是那枚铜钱,静静地躺在桌脚旁,好像从未移动过。张大宝松了口气,捡起来擦了擦,铜钱冰凉刺骨,让他打了个寒颤。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它放回了枕头底下。
重新躺下后,张大宝总觉得屋里比平时冷了许多,被子像浸了冰水一样。他蜷缩成一团,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很轻,像是有人赤脚踩在泥土上。
"谁?"他猛地坐起来,声音在发抖。
没有回应,但那脚步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指甲刮擦门板的声音,一下一下,缓慢而坚定。
张大宝的冷汗浸透了后背,他死死盯着房门,手摸向枕头下的铜钱——铜钱又不见了!与此同时,刮擦声戛然而止,屋里重归寂静。
他不敢再睡,睁着眼熬到天亮。第一缕阳光照进来时,他才松了口气,瘫软在床上。这时,他发现铜钱好端端地躺在枕边,仿佛从未消失过。
"真是活见鬼了..."张大宝嘟囔着,把铜钱揣进兜里,决定去找老村长问问。
村里人都说老村长见多识广,年轻时走南闯北。张大宝找到他时,老人正在院子里晒草药。
"村长,您给看看这个。"张大宝掏出铜钱递过去。
老村长接过来一看,脸色骤变,手一抖差点把铜钱掉在地上。"这...这是从哪来的?"
"荒山捡的,值钱不?"张大宝搓着手,眼里闪着贪婪的光。
老村长把铜钱举到阳光下仔细查看,眉头越皱越紧。"光绪年间的...这上面的红渍...